不得不说,她的智商,好像真是只有被皇帝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弱弱的戳了戳手指,谢沄歪头卖萌,开启马屁精的旅程。
将描述男子气概的成语,不要钱一样往外撒。
一边觑着皇帝的神色,打算一有不好就开溜。
看的季景凛是好气又好笑,恨不得拧着她的耳朵,告诉她什么叫夫纲。
玩闹了一会儿,两人肩并着肩,一起坐在软榻上,谢沄这才笑吟吟道:“你此次为何防备萧秋茗至深?”
季景凛沉吟半晌,还是决定告诉她真相:“因为他不光自己逃了,他还扇动驻军跟他一道。”
谢沄心想,这可真是个人才啊,放在乱世,那就是王侯将相的命啊。
可惜他在盛世,那就是个搅屎棍子了。
“是,我知晓了,会小心注意的。”这么一说,事态确实有些严谨。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她就比较危险了。
当初单枪匹马的,都能冲进皇宫,如今有了职业帮手,那还不得将皇宫搅个天翻地覆啊。
几人一直戒备着,却没有萧秋茗的踪迹。
倒是柔嫔和贞贵人两个人,将前世的那些套路,都整理成册,搬了过来。
两人眼见着憔悴起来,整日都埋头凑在一起,讨论起来没完没了的。
谢沄看了一次,就不感兴趣了。
说的都是老生常谈的东西,可怎么和现在紧密的怜惜在一起,这就比较艰难了。
她只管最后的结果便是。
而其余妃嫔,也没有闲着,都各自呈上了自己的见解,跟柔嫔、贞贵人的方向不同,她们更加贴近于切实生活。
这些初步意见提出来之后,所要耗费的资金是一个天文数字,谢沄担心季景凛不同意,便做出承诺,将自己的私产,全部捐献。
这就比较厉害了,其实她快要等于第二个国库了。
手中攥着的小钱钱那压根就数不过来。
想到这里,不由得若有所思,如果这么说,是不是代表着,前世她的死,说不定谋划也有皇帝的一份呢?
毕竟产业都在她手里握着,若是她死了,那么这份产业,就顺理成章的转移到皇帝手里。
但文里没这么写,毕竟当时流行光风霁月的男主,若是有一个杀妻图财的男主,那就是有了雷点。
心中即有了这样的猜测,再看季景凛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好了。
对方多敏感啊,她略翘一翘眼尾,立马被对方知晓意图,一个轻轻的脑瓜蹦敲上来,季景凛凶巴巴的威胁她:“不许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谢沄:……
她还没开口呢。
不过等她话说完,谁知道季景凛竟然不赞同了。
“你手里有银子,朕是知道的,那你自己捏着就成,不必捐献出来。”
在谢沄想要反对的时候,才柔声笑道:“朕知道你要说的,可这是你的身家,你立身的根本。”
如果他有个意外,那么这些身家,足以保证她被新君妥善安置。
但是谢沄不这么想,如果季景凛真的出现意外的话,这个前皇后要么被收编入后宫当妃子,要么就地格杀了。
哪里还轮得到她拿着手中的产业去立足。
况且她需要的是声望,来支持她这个皇后的地位无忧。
而不是一些看不见摸不着,只有一串数字的钱财。
若说吃用,都是宫里份例出的。
若说旁的,那她还有系统呢,随便抽到一个奖品,就够她受用无穷了。
晋江古言系统:……
不过宿主能这么上进,简直让它热泪盈眶好不好。
这么想着,谢沄为自己据理力争,她说的特别冠冕堂皇,把百姓捧到第一位。
忍不住自己都热泪盈眶了,她可真是个好国母,伟大的爱国献身者。
抽了抽鼻子,谢沄小小声的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你的天下,我希望他能繁荣昌盛。”
季景凛顿住了,摸了摸她的发髻,这才轻声道:“你的心意,朕知道了,这样吧,将学堂拨给你,其余的朕来想办法。”
只这一项,所耗费的钱财就不计其数,又是最为得声望的一项。
谢沄惊讶的抬起头,其实只想让百姓夸她一心为民,并没有独揽功德的意思。
可将学堂拨在她名下,这意义就不同了,只要是读书人,必然会在她的恩泽之下。
季景凛冲她温柔一笑,将她揽到怀里,带着鼻音说道:“快些将孩子生下来吧。”
谢沄被硬邦邦的戳着,脸一下子爆红了。
他们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为什么对方会起了兴,这简直就是禽兽啊。
她还大着肚子呢,那形象可真是不好看。
每天拿着镜子去照,她总觉得自己长斑了,可是问石榴荔枝几人,又都说没有。
禽兽的办事能力很强,就算朝堂上反对者众,可是他还是将事情给砸死了。
这教育一事,稳妥的落在谢沄头上。
这样一来,她就更加有了使命感。
刚开始她也没有冒进,先在京城周边试点,再慢慢的往外推。
当户部将金额呈上来的时候,谢沄差点一口气没有抽上来。
她的小金库一口气被掏空了,一个子都不剩那种。
大楚地广物博,这只在各大州府建立学堂,就已经耗资无数。
谢沄红着眼,咬了咬牙,将小金库交给户部,觉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从此她就要成为一个穷人了。
身无分文那种。
晚间季景凛回到未央宫,就看到谢沄无精打采的斜倚在软榻上,长吁短叹的。
“怎么,心疼了?”
谢沄怏怏的点头。
“何止是心疼啊,本宫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
揪心啊。
季景凛噗嗤一声笑了,搂着她的腰,也跟着用同款姿势斜倚在那里,这才笑道:“行了,等缓过来之后,朕都补给你。”
那谢沄就不要了,心疼归心疼,花还是要花的。
在教育上的钱,不能省。
而且她也想帮原主积一点福气,愿两人以后都平平安安的。
她来的时间越久,跟原主融合的越好,就越心疼原主。
季景凛用指尖戳了戳她圆润润的脸颊,这些时日胖了些,整个人福态不少。
小香猪被挤的难受,不满意的哼哼。
小蹄子不安分的踢着季景凛,排斥之意溢于言表。
被季景凛不动声色的揪着脖颈肉,扔到一边去了。
这憨吃憨睡的小东西,越来越远了,那四条小短腿都快不管用了。
瞧着小香猪扭着屁股蛋,气哼哼的离去。
季景凛促狭道:“你走路的姿势,跟小香猪差不多。”
谢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扭着小尾巴的小香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捞起手边的软枕,往季景凛怀里一塞,谢沄起来都走。
本宫温香暖玉,貌美无双,哪里是你这一届凡人能抱的,抱软枕吧你。
冷冷的呵了帝王一脸,谢沄高傲的扭头就走。
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越临近生产,她就越害怕。
这是双胎啊,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古代啊。
她担心一尸三命,担心的觉都睡不着。
更惨的是什么,她中午小憩的时候做梦,活生生把自己气醒了。
她梦到自己是一个小丫鬟,而贞贵人是小姐,她跟季景凛谈情说爱好不快活,都已经议亲了,却被贞贵人这个小姐截胡。
贞贵人和季景凛成亲去了,她不光得伺候着采买,还得伺候着铺床叠被。
更加令人生气的是,还得伺候他们行房事。
完了吧,季景凛还将她收房了。
她梦里都气哭了,论大房变成通房的惨烈,简直难以言表。
这会儿看季景凛,那是怎么都看不顺眼的。
冷冷哼一声,心中还不忿的紧,随手又抄起一个软枕,丢到季景凛身上去。
“还左拥右抱呢,美的很啊!”
季景凛:???
这又是从何说起?
看不得他无辜的样子,谢沄将他梦里的所作所为给叭叭叭重复了一遍,最后还问:“你说过分不过分?”
季景凛:……
他觉得自己超级委屈了。
关键谢沄的炸毛很难哄,这一次她真的是哭醒的。
梦中她还记得,自己如果不能把贞贵人打压下去,她就会死的。
可是她一个伺候十几年的丫鬟,怎么舍得打压主子。
那都是有感情在,而跟季景凛这个狗男人之间,也是有谈情说爱的感情在的。
这两厢撕扯之下,简直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这会儿还记得梦里的痛苦与绝望呢,醒来再看到这大猪蹄子,心情能好么?
季景凛无奈扶额,总算知道什么叫天降横祸了。
他这不就是吗?签订了许多条不平等条约之后,谢沄才勉勉强强的放过他。
谢沄现在行动很不方便了,下床的时候,身上疼的想哭。
她又不知道该哭给谁看,就哼哼唧唧的,嘴里不停歇,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了。
摸着肚子里翻滚的孩子,她想,这一胎生完之后,她说什么也不要生了。
生孩子最痛苦的大约不是生那会,而是漫长的怀胎期,和连绵不断的带孩子期。
等到阵痛那会,她就不这么说了。
眼瞧着秋叶尽数落下,天气越来越凉,当穿上厚厚的夹袄之后,她的肚子大的惊人。
瞧着直径都快两尺了,幸好她个子很高,倒是没那么怪异。
然而蔺御医有些担忧,这肚子这么大,说明孩子养得好,这生起来就不好生了。
哎,轻轻叹了一口气。
蔺政和觉得自己有年少秃头的风险,自打接了皇后这个任务,他那叫一个不得安枕。
整日里都悬着心,他约摸着,他比皇帝这个当皇父的,还要揪心一些。
当听到说皇后发动的时候,蔺政和就带着几个千金科的御医一道,飞快的赶往未央宫。
快到临产的时候,他们就全部都挪到紫宸殿里住,就是为了能在生产的时候,快速赶来。
而谢沄这会儿呢,正觉得生不如死。
那肚子疼的要命,一阵阵的发紧。
阵痛来袭的时候,腰部就像是被刀劈一样,亦或者被斧头砍。
总之能疼的她直不起腰,整个人都要僵硬了。
关键她还不能躺下歇息,只能在稳婆的搀扶下,一圈又一圈的绕着院子走。
每当她想停下的时候,稳婆就搀着她,一个劲的劝:“皇后娘娘,您是双胎,如今时间紧急,可不能歇。”
就连喝水也是石榴在一边伺候着,端起就喝,喝完就接着转圈。
好在很快太后和季景凛就来了。
太后瞧着她满头大汗的,心疼的跟什么似得,连以身相代的心都有了。
她也不敢说一些扯后腿的话,只得捡些趣事来说。
更是一个劲的跟她说孩子有多么可爱,有多么好玩。
“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是什么样,像你多一些,还是像皇帝多一些,你喜欢像谁多一些?”
太后想了想,把话题往这个上头引,是最为安全的。
谢沄等到阵痛过去,能缓口气的时候,才回道:“巴不得生一只小猫崽,别折磨我了才是正经。”
她前世为什么那么期盼孩子,是脑抽了不成?
这么痛,她两辈子加起来,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简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太太太痛了。
太后被她噎了一下,无语的紧。
只得自己接自己的话:“你这是双胎,生一个皇子呢,像你就好了,生一个公主呢,像皇帝,这是顶好的分配了。”
“若是还能自己定制孩子,那多好啊。”谢沄被太后的话勾出了兴致,觉得还是像自己前世好,这样也不枉她受罪一遭。
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季景凛也对孩子长相感兴趣了,但是他更紧张的是孩子性别。
对于男人来说,有一个软软的小公主,简直太重要了。
而小子嘛,季景凛想了想他和允之小时候打不完的架,觉得皇子甚是尔尔。
不过要继承他的江山,皇子还是要来一个的。
这么一想,所有人都盼着是龙凤胎了。
但是他不敢给皇后太多压力,就浅笑着说道:“不拘猫崽狗崽,朕都认了,只要你生的出。”
谢沄没好气的捶他一下,嘟囔道:“生出来你就不这么说了。”
那肯定了,生出猫狗,那就是妖孽之像,估摸着一把火将她烧了,才是正经。
“肚子疼成这样,为何没有见红,也没有破水?”
谢沄转头看向蔺政和,他正跟着她散步,瞧着比季景凛紧张。
见皇后问了,连忙躬身答:“没到时辰呢,您现在阵痛的间隔是一盏茶,离生早着呢,说不定一会儿就破了。”
谢沄:???
她听到了什么,她都疼成这样了,离生还早着呢?
这是人应该经历的事情吗?简直太疯狂了。
据蔺御医接下来的解释,这会儿不过黄昏,等她生,估摸着要到明天早上破晓,或者更晚了。
那她这一夜都不得安生,一边受疼一边要走老走去,这是人干事?
得到肯定回答后,谢沄觉得自己要崩溃了,却又无话可说。
她能说什么呢。
慢慢熬呗。
未央宫在该来的人员到齐之后,接着就封闭了,外头围了三层侍卫,任是连一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一时间只有谢沄斯哈斯哈抽气的声音,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寻常晚膳时候,上了菜,蔺政和就犹犹豫豫的站出来了。
谢沄有气无力的看向他:“说吧。”
蔺政和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告诉她桌上的东西,她都不能碰。
只能吃一些好克化的鸡汤面、鸡蛋疙瘩汤、牛肉羹之类的。
谢沄:???
怕不是在逗我。
然而他此刻的话,比圣旨还重要,因此桌上的膳食飞快的撤下去,未免浪费,就赏给了几个御医吃。
而再上来的东西,就比较一言难尽了,都是蔺御医点名说的那些。
太后和季景凛都陪着她吃用,让她悲痛的心情好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