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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殊被宣进御书房的时候,意外的是皇后竟然也在。
正在与皇帝争论给太子办丧仪的事。
杨殊十分谨慎的没去看皇后,只是将自己请求援军的来意向皇帝表明。
毕竟不管太子在不在,我军损失惨重,意味着北越北侧边境将遭到匈奴大面积入侵。
战事已经愈演愈烈了。
而且,关于太子阵亡的事,不仅皇帝不信,他也不信,不说太子身边众多大将保护,他自己本就武艺过人,匈奴人哪里这般轻易就将他杀了?
况且瞧着皇后这般急着办丧仪,想来是急了,便更让皇帝心存疑窦了。
正在皇帝不厌其烦,正欲将皇后赶出御书房的时候,却又有人来报:“太子殿下的尸身马上就要运回边境了。”
这回,还没等皇后开口说话,就听皇帝突然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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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终章...
对于皇后主张为太子办丧仪的事情,杨殊是持反对意见的。他始终不信这事会就这么简单。
只可惜,话未说完,皇帝就已经咳喘不能自抑,卧床休息了。
杨殊原想着第二日早朝再向皇帝奏本,只不过,在这日夜里,就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副都指挥使府潜进了刺客。
那时夜色方浓,他正同沈宛说着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不料,府中守卫不严,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进来了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的剑法又快又狠,剑剑都是往要害处。很显然,这几个人,是有心人派来取他性命的。
杨殊反应极快,当下便扯过沈宛护在身后。幸好他们的目标显然不是沈宛,招招只冲着他来。
只不过虽然黑衣人个个武艺不凡,杨殊却远在这几人之上,很快,几个黑衣人就各自负了伤,攻击力显然弱了下来。
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几人之力,还是让杨殊无法彻底伤了他们,将他们赶出府去。
好在几轮交战之后,府中杨殊的手下终于从外院儿赶来了,一时间两方短兵相接,交起手来。
对方似乎看着形势不妙,情急之下,更是动了杀招,下了狠手,招招式式都是要人的命。幸好杨殊武艺高强,全都躲掉了,倒是沈宛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
只是好景不长。因为有杨殊的手下前来,他便只与那黑衣人中的一个缠斗,另外几个全由他的手下们对付。不过他的手下到底没有他这般功夫,几招下来,已是不敌。眼见着就要被黑衣人扬刀劈下,杨殊见状,赶忙上前,拦下了对方招式。
谁料就在这时,与他相斗的黑衣人乘机起剑,就向他袭来。千钧一发之际,沈宛顾不得其他,也没想许多,只是她恰好在旁边,便一个健步冲过去,拦在了杨殊身前,口中还说着:“杨将军,小心。”
杨殊也瞬间反应过来,手上挥剑如风,瞬间就挡了过去。瞧着险些伤了沈宛,便也不想着留这人一个活口,将沈宛推到一边,径直也动起了杀招。
对方也并不傻,见势头不妙,他们似乎并不能取了杨殊性命,再逗留下去还有可能暴露身份,便干脆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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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遇刺一事,杨殊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显然是有人不想让他说出某些话,想要杀他灭口,或者给他一个警告。
只不过如今看来,不过是两者哪一种,都是徒劳罢了。因为第二日,即便是杨殊想进宫面见皇帝说什么,也是没有机会了。
因为自打那日皇帝病倒,便从此缠绵病榻,一直到十数日后,太子的丧仪那日,才堪堪能够从榻上起了身来。
储君的丧仪,乃是国丧。说起来,这实在是一桩悲恸的事。父亲尚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惜沈宛身份特殊,只能偷偷待在杨殊的府中,不能张扬。也自然是看不了这全城缟素的场景了。
而且,她也并不愿意看,她是不会相信,秦沅就这样离世的。
就算这一世因为种种原因,许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可是怎么也不会连他生死这样的大事,都变了这许多的。
她也不相信她腹中的孩儿,会还没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是以,自打听到太子阵亡沙场的消息起,她就异常地坚强,常常一个人站在窗边,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着窗棱。
她记得,临别时,他说的那句:“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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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皇宫。
勤政殿内。
太子灵柩摆与殿上,朝臣一一参拜。叫人不难想起数月前,英姿勃发的太子殿下还曾在这里办过冠礼。
现下,却只能躺在那冷冰冰的灵柩中了。
就连从来高高立于明堂之上的皇帝,也面无一丝表情地坐在龙椅上,只瞧着眼泪已划过面颊。
此时此刻,他好像并不是什么一国之君,只不过是一个痛失爱子的老父亲。
皇后作为一国之母,也是太子的嫡母,自然是要出席。并且借由皇帝伤痛过度,由皇后来主持丧仪。
静寂的大殿之上,只听得见太监尖锐的嗓音,喊着——
“吉时已到——”
皇后立于皇帝下首,闻声压低声音,询问皇帝道:“陛下,吉时到了,该封棺了。此事可耽搁不得。”
三日之前,太子的尸身已从战场上运回来。不过一场大战之后,太子一张如玉面庞,早已血肉模糊,只剩一身战甲和身形,能够稍稍辨认出来。
皇帝对于皇后的话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只盯着大殿门口,动也未动。
皇后见状,只当是他默认了,也不再多问,便看向底下的太监,吩咐道:“吉时已到,封棺吧。”
太监尖锐的声音又响起——
“封——棺——”
……
这个“棺”字的尾音还没落下,却听兵甲之声骤起,大殿上已然进了一票身披甲胄的兵将。
只有为首那人广袖深衣加身,别样风流。刚进了门,就扬声说道:“母后就这样急着定了儿臣的生死么?”
殿上众人一时全被那人吸引了去,待到看清来人面目,却个个惊愕非常。
还是上首的皇帝最先反应过来,尽管他身子仍病着,却还是立即站起了身,不禁呼道:“沅儿!”
秦沅已走到殿上,听到皇帝唤他,当即跪下身去,行了一个大礼:“父皇在上,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
皇帝却已经下了龙椅,走到他面前,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口中说着:“朕就知道你没事,朕就知道。”
秦沅看着近在咫尺的父亲,那么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此时此刻,竟像是骤然老去了许多。不禁让秦沅心中一震。
只不过,此时,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由着皇帝扶起了身,秦沅并不拖沓,单刀直入,直奔主题:“父皇,儿臣此次奉命北征,虽然中途遇险,好在上天有眼,幸不辱命,已将匈奴逐回北境。并且,儿臣还发现军中有异,特来向父皇禀报。”
他说着,呈上一个折子:“儿臣有本参奏,皇后残害忠良,私蓄军中势力,还曾与匈奴人勾结,桩桩件件,儿臣都拿得出证据来,还请父皇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