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的手!真有人也听不见!”
话音刚落,木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廊的光线立马溢了进来!
而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门外的四人看见的便是衣冠不整的钟藤紧攥着秦嫣的画面。
钟大管家饶是见惯钟藤惹事生非,此时也惊得脸色煞白,而秦文毅和南禹衡几乎同时绕过钟大管家踏进酒窖。
秦文毅一巴掌推开钟藤的同时,南禹衡将秦嫣护到了自己身边,他低下头检查她的情况,漆黑的眼底蕴着复杂而担忧的神色,当他的视线落在秦嫣身上披着的外套时,毫不客气地一手将那件深蓝色外套从秦嫣身上脱了下来,往钟藤的面门上狠狠一扔,顺手将自己的西装披在秦嫣的肩膀上,秦嫣抬头望着他紧锁的眉,拉了拉他的袖口,在告诉他自己没事。
钟藤将盖在脸上的西装拿了下来,有些邪性地盯着南禹衡笑,南禹衡的面色越难看,他的笑意越深,反手就将秦嫣穿过的西装套在了自己身上,挑衅地看着南禹衡。
而同时秦文毅回过身将酒窖的木门一关,转过身凛凛的身躯堵在门口,颇具威严地盯着钟大管家,声音里透着藏不住的怒意:“这就是你们钟家。”
钟大管家自知理亏,盯钟藤看了一眼,然而钟藤面对秦文毅的责难,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有些慵懒地靠在一边,反而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钟大管家只能硬着头皮说:“今天的事,我们一定会给秦先生一个交代。”
秦文毅大手一挥狠声道:“我不要你们钟家的交代,我女儿才15岁,无论如何不明不白跟一个男人关在地下室这么长时间,你们是想毁了她?”
钟大管家在秦文毅强势的质问声中,有点抬不起头,毕竟谁都清楚,东海岸的女孩,名声就是前程。
秦文毅怒气冲冲地扫视着钟藤,掷地有声道:“事关我女儿的声誉,我希望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谁要是企图毁了我女儿,我秦文毅也会毫不留情毁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死死盯着靠在一边的钟藤,钟藤只是平静地回视着秦文毅,没有辩解,也没有躲闪。
秦文毅狠狠瞪了他一眼拉开酒窖的门就带着秦嫣走了出去。
路上秦文毅问秦嫣怎么好好往别人家的地下室跑,秦嫣有些怯弱地看了眼南禹衡,欲言又止地说,听见一个佣人说南禹衡好像出事了,心一急就跟着跑去看看了。
秦文毅有些厚重的眼神里透出一抹凶狠的光来,沉着脸没再说话。
他今天带女儿来参加钟家的宴会,本是客人的身份,钟家事先没有任何商量,舞会一开始就邀请了自己的女儿,让自己仅有15岁的小女儿在人前被人议论,这本就让他火大。
现下钟家佣人居然引骗自己的女儿到了地下室的酒窖,和钟藤单独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
特别是刚才钟藤衣衫不整握着秦嫣的画面,让秦文毅怒不可遏!
要不是钟藤这个钟家小儿子的身份,要不是钟大管家不动声色地挡在钟藤的身前,他敢保证,刚才一定会狠狠教训那个小子!
此时的秦文毅虽然一言不发,但心底的防线已经被击破,没人知道,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他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这个在他脑中滋生了几个月的决定!
正好走到一楼大厅的门口,南禹衡止了步对秦文毅说:“我就不过去了,先走了。”
秦文毅点点头,随后若有所思地往偏厅看了眼,对南禹衡说:“你帮我顺道把秦嫣带回去,我太太要问起,不要对她提起今晚的事。”
南禹衡意有所指地说:“秦叔叔是打算回去签完那个声明吗?”
秦文毅意味深长地回道:“是该决定了!”
小小见秦嫣要回去了,也不想再待,想着多陪陪她,便让他们等她一起走,她跑去和范太太说了声,便和秦嫣一起搭了南家的车子出了上山区。
夜晚的东海岸隐在朦胧的月光中,茂密的枫树林和蜿蜒的小道被昏黄的路灯照亮,空气里透着清凉的味道,在深秋的夜晚显得清幽宜人,这是属于枫叶的味道,透着草木的清香,远看毫无察觉,可如果摘下一片枫叶撕开后那味道便会更加浓郁。
秦嫣从小就知道,这是东海岸的味道,纵使多年后她跨越大洋彼岸去了世界的另一头,她也知道,这个味道无法比拟。
路上,小小说道:“那这么说就是钟家的那个佣人引你去地下室的咯?那个钟藤简直太过分了!太坏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秦嫣淡淡地摇了摇头,看向窗外,坐在副驾驶的南禹衡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从倒视镜里扫了眼秦嫣,又默默收回视线。
车子先到了小小家,小小安慰了秦嫣两句,让她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什么事也没有了,然后便回家了。
紧接着车子开到了秦家大门口,秦嫣和荣叔道了别,对南禹衡挥挥手便拉开车门。
走到院门口时,南禹衡从副驾驶下了车几步朝她走了过去。
秦嫣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南禹衡问她:“你看清那个佣人的长相了吗?”
秦嫣摇摇头:“没有,那人走得太快了,我跑到地下室他人都不见了。”
“你怎么会进到酒窖?”
秦嫣回想了一下:“当时就一条走廊,我记得…其他门都是关着的,只有那扇木门开着,我心想那个佣人肯定是进那扇门了,所以就走到门口问问有没有人,然后就看见有个人坐在酒柜后面,他的裤子…”
秦嫣抬头看了眼南禹衡:“裤子颜色和你有点像,我以为是你就跑进去了。”
说完秦嫣感觉有些奇怪地补充道:“但我觉得,应该不是钟藤引我过去的。”
“为什么这么说?”
“他当时也试着开门了,弄了半天都没打开,好像也很诧异,要真是他引我过去,还用这么费劲啊。”
林岩已经从客厅走了出来,打开家里的门伸头望了一眼:“是南少爷啊?”
南禹衡幽深的眸色藏在黑夜里,礼貌回道:“晚上好,林阿姨,我顺道送秦嫣回来,秦叔叔还有点事。”
林岩从小就对南禹衡颇有好感,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总是会麻烦他,自然待他很客气。
匆匆寒暄两句,南禹衡对秦嫣说:“行了,进去吧,我走了。”
秦嫣看见南禹衡似乎神色很沉重的样子,但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进了家。
当南禹衡看见她的身影进门的那一刻,突然转过身子上了车就对荣叔说道:“调头回钟家,快!”
40、Chapter40...
在回去的路上,南禹衡略微思索了一番。
秦嫣和小小分开后单独坐在角落时,有佣人找准时机,故意借着南禹衡的名义将秦嫣引走,秦嫣情急之下肯定会跟着追去。
可在刚才的监控中,南禹衡注意到的确有个步行匆匆的佣人,不过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就像是事先预料好避开钟家的监控。
今天晚上钟家上下那么多佣人都穿着统一的制服,身型也都差不多,单从服装上根本分辨不出那个引秦嫣过去的佣人到底是谁。
如果指使这个佣人的是钟藤,倒也符合常理,毕竟今天晚上钟藤先是招惹了秦嫣,又因秦嫣备受嘲笑,他向来行径疯狂,恼羞成怒想报复秦嫣,倒也的确可能!
只不过他也许早就设想开舞的对象是秦嫣,但绝对不会预料到秦嫣能用舞蹈反将一军,即使临时让佣人将秦嫣骗去地下室,也绝对不会连嘱咐佣人避开监控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设想进去,这就不像是钟藤粗暴的作风了。
加上如果按照秦嫣的说法,这事不是钟藤干的,那么南禹衡的脑中便氤氲而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假设这件事并不是钟藤所为,就更不可能是钟家其他人指使的!
今天说起来是钟藤的成年礼,然而钟家更为在意的是那个“金羽计划”,他们今天只有不出任何差池才能赢得整个东海岸的支持和信任,将这个计划推进下去。
所以放眼整个钟家,除了钟藤,不可能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指使自己的佣人干这么荒唐的事情自掘坟墓!
那么如果不是钟家人所为,指使这个佣人的就另有其人!
南禹衡很快梳理完整件事后,便心头大骇,好缜密的布局!
背后人的目标不是秦嫣,也不是钟藤,而是秦文毅!
利用秦文毅的怒气阻扰整个“金羽计划”!
他拿出手机拨打秦文毅的电话,而此时的秦文毅已经走到偏厅的中央,所有东海岸男人聚集的地方。
他高举手中的酒杯,用另一只手中的勺子敲打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场内议事的男人们纷纷朝他看了过去,他瞬间成了场中的焦点。
他放下手,挺括的身姿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地说:“我反对这个金羽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