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的远房亲戚黄娘自幼擅长调香,前些日子,因相公欠下一屁股债后带着小姨子跑了,还留下一堆烂瘫,生活困顿,结果刚向陛下进献了一种特调的甜香,立刻得到了大笔赏赐。
红娘问她,那香料与寻常香比较,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陛下龙心大悦。
黄娘笑而不答。
容钦用了几回,全然克福了初次带给朱玲珑的心灵恐惧,此后如龙得水,渐渐也不再需要。
有时候,他也怀疑朱玲珑到底是什么品种,分明该是只黏糊糊的小猪,却时常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尤其是在某件事上,总是得用点手段,才能顺利觅食成功。
这还不算什么,他明示、暗示了多次,想跟她回家,以女婿、孙婿的身份拜会龙祁、朱大胆,朱玲珑闻之,立刻开始拙劣地岔开话题,就是不正视他合法、合理的地位。
容钦忍不住,终于在某个晚上得到临幸,准备就寝前,从身后抱着女王大人问,“玲珑,我们也有些时日了。”
朱玲珑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容钦捏着她的小蹄子柔声道,“总得有个正式的身份。”
朱玲珑装作睡着了。
你永远叫不醒一头装睡的猪。
再次碰壁的容钦神色不定,清清白白的身子都给了她,怎么,转头就不认了。
非得逼他做点什么。
在朱玲珑看不见的地方,容钦冷下脸,“只能等到毕业后吗?”
“那、那太早了。”朱玲珑终于肯应他了,“我外公说,至少得在家里待到一千岁。”
一千岁……他在做梦吗?
拖成大龄剩女有什么意思?
容钦表面隐忍不发,闭上眼,单手搂住朱玲珑的腰,“睡了,明早上学堂。”
但事实上,老谋深算的恶龙心有芥蒂。
而朱玲珑同样开始小心设防,对于他的亲昵三推四阻,甚至又堆了两个小山洞似的被窝,龙一个,猪一个,楚河汉界,互不逾越。
容钦小心忍耐,并未发作,规规矩矩地蛰伏在他的被窝洞里,只在夜深猪静时翻个身,悠悠地盯着她。
朱玲珑倒不是舍不得家,不想出嫁,问题是……这要怎么开口。
把天帝领回家,在外婆、外公都开始行礼时,她轻飘飘地说一句,“这是我男朋友。”
外婆会打死她的。
外公也会痛心疾首,觉得孙女大了,翅膀硬了,丝毫不知道在家中多留几年。
开不了口,做多少心里建设都开不了口。
幸亏最近成衣铺子的事情多,她和苏苏忙里忙外。
因为生意好,她们筹划着扩大店面规模,面积大概是过去的三倍,预计下个月业绩能翻倍,正好鹊桥那儿有一家地段好,人流量大的铺子在转让,性价比非常高,只是要一次性付足三年的租金。
如果付了租金,这月就没钱还她的欠款了。
朱玲珑打打小算盘,已经连着3个月没有还钱,当初本来说赚到钱立刻还清,结果一拖再拖。
起初是为了店铺的启动资金,接着又投入大量进行生产、宣传,好不容易开始盈利,又需要扩张规模。
做生意是很注重把握机会,抓住节奏的。
朱玲珑思考着要如何跟容钦开口,他们之间的关系最近非常微妙,毕竟,都开始分被窝睡了。
作为一头事业刚刚起步的负债猪,她略微为难。
容钦百般算计让朱玲珑还不上钱,怎么可能让她的创业之路如此平坦,顺利偿清负债。
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经商初期需要不停不停地投入资金,借此来满足扩张的需求。配合上他刻意而为之的助推,能有现金流就有蹊跷了。
陛下听完幺蛾子精的汇报,悠然自得地倒上一杯茶,心情愉悦。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静下心,等那头猪自投罗网。
朱玲珑还是太嫩,幸亏碰到了他,旁人早就把骨头都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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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创业顺利进行,将来能顺利成为一头女强猪,短暂牺牲下色、相,用用美猪计,好像也不是不行。
放学堂后,朱玲珑回到她的小窝,容钦正坐在贵妃榻上看折子,手旁茶盏中茶水已经见底了。
她放下小背包,默默坐到他对面,主动拿起茶壶,帮他添上。
“下课了?”容钦的话语听不出喜怒。
朱玲珑把小茶杯推过去,放到他手边,“嗯。”
陛下很从善如流地接过,抿了口,随后放下,不说话。
她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小心打量对方的神色,开始斟酌字句。
“有话想跟我说?”容钦翻过一页纸,没抬头。
负债猪低下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