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方圆来到医院的时候姥爷刚吃完饭，妈妈正拿着饭盒在洗手间里冲洗。
“妈。”
“嗯。”方清萍淡淡应了一声。
鹿方圆被妈妈的冷淡刺了一下，有点受伤，妈妈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啊。
“圆圆来啦。”姥爷看到她，连忙冲她招手，“吃饭了吗？”
“吃啦。”其实并没有，不过她现在心急火燎地想把版税交给妈妈，压根儿没有饿的念头，“姥爷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就是闷得慌。”姥爷叹气，“我原来天天跟家属院里的老头一块下象棋，现在猛不丁地闲了，还真是不适应。”
“老爷子爱下象棋？”隔壁大叔听了一耳朵，“我也好这个啊，我一会儿给孩子他妈打个电话让她把我的棋盘拿来，咱俩来上几盘！”
“那感情好！”姥爷听见这个整个人都兴奋了，“你是不知道，这天天搁这儿躺着，我都快生锈了。”
“老爷子，不瞒你说，我下象棋的水平可是厉害，我在我们单位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那是你没碰上我。”
……
方清萍把饭盒洗好了走出洗手间，鹿方圆连忙接过湿淋淋的饭盒，把毛巾递给她：“我来收吧。”
妈妈看了她一眼，没说别的，鹿方圆心中酸涩，妈妈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冷淡过，看来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鹿方圆用纸巾把饭盒擦干净，包进塑料袋收进了床头边的小柜子。
“妈。”鹿方圆走到妈妈身边，央求地看着她，小声说，“我有点儿事想跟你说，咱们出去好不好？”
方清萍看着女儿祈求的眼神，心头一软，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自己多大个人了，还跟个不懂事的孩子较什么劲：“走吧。”
俩人来到楼梯间，病房楼有电梯，这儿平时很少有人。
“妈，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你和舅舅的谈话，知道你们正在为了姥爷的手术费犯愁。”鹿方圆从衣兜里拿出来银行卡递给妈妈：“这里有七万八千块钱，正好可以拿给姥爷看病。”
“你小孩子一个，哪来的钱？你说，是不是从哪儿捡了个银行卡？”妈妈刚柔和下来的脸色立马变了，她拧着眉，训斥道，“这是可以开玩笑的事儿吗！我这正心烦着呢，没有心情跟你胡闹！”
“我没有开玩笑。”鹿方圆看着妈妈的眼睛，“这钱是我写小说赚的！”
方清萍表情严肃起来，又不是金庸古龙张爱玲，写小说还能赚这么多钱？当她傻的吗？怎么可能！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
“你老实跟我说，这卡是哪儿来的？”怕女儿吓到了不肯说，方清萍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勉强放柔了神色，“没事，说实话就行。只要你跟我说真话，我就不吵你。”
“我真的没有骗你。”鹿方圆从背包里拿出来合同递给妈妈，“不信你看。”
方清萍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我的魔镜成精了》版权授权协议……”
“什么怪名字……”方清萍嘟哝了一句，继续往下看，“授权方：程芃……被授权方：杨森传媒……这不是程芃的名字吗？”
方清萍杏眼圆瞪，里面又燃起了怒火：“你这个孩子！这是在搞什么！程芃不是你那同学吗？”
……对啊，鹿方圆也反应过来了，合同上签字的不是自己！
“啊……”鹿方萍有点尴尬，“妈，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