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攻城战,哪怕安喜县城的城墙只有不到三丈高,依旧惨烈非常。
两千多辽军,第一次上战场,爆发出了为正规军的勇气,也带着对于乌合之众的蔑视,奋力攀爬着倚靠在城墙上的长梯。
“砸!往下砸!”狄咏扯着嗓门子在喊。
砖石房梁,倾泻而下。
狄咏亲自拿起一根长木杆,一头的木头叉子抵住长梯,几个人帮着狄咏,奋力把面前的爬满人的长梯推出去。
长梯往一侧倒塌,长梯上挂着五六个人,皆在空中挥舞着手脚大声呼喊着。
骨骼断裂的脆响,人吃痛的嚎叫,伴随着喊杀之声,叫骂之声,响成一片!
刚刚掀翻长梯的狄咏,又立马拿起一个木勺子走得几步,连连舀起一个铁锅之中煮沸的油脂,不断往城墙下泼洒而去。
连连舀了大半锅之后,管不得城墙下的被油淋的嚎叫,狄咏抄起油锅下熊熊一句“弟兄们,随我上。”
辽人的哨位早早就发现了远处摸来的敌人,奋力喊出示警“敌袭,敌袭!”
狄咏奋力喊出了那一声“弟兄们,随我上,此战必胜!”
“必胜!”
“必胜!”
脚步如风。
夜袭,并不是一定要偷袭睡着的敌人,只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辽军并非真的懈怠,枕戈待旦,甲胄不脱,迷迷糊糊之中,奋力爬起,拿着自己的兵刃就出了营帐。
没有了紧密的阵型,没有了统一的指挥,所有人各自为战,往夜袭的贼寇杀去。
短兵相接,狄咏长枪无敌,瞬间连连挑翻几人。
远处城头之上,麻牛早已在此观望,只等城外开战,麻牛立马大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打开南门,所有人,都冲出去,都杀呀,敌人乱了,敌人乱了!”
麻牛喊得有些乱,脚步也乱,下了城墙,拔刀就往外冲。
无数贼寇蜂拥而出,往战场去支援。
狄咏的夜袭,主要目的就是让敌人不能把紧密的阵型摆出来,一旦让这些辽国正规军集合起来摆出阵型,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辽军倾斜。
所以,正面出击是不现实的,会给敌人足够的反应时间。先少数几百人出城夜袭,把辽军大乱,再全军出击蜂拥而上,定能奏效。
果不其然,狄咏的谋划,果真奏效了。
破晓的光线,能让人看到一个个人影攒动,却是又不能让人把任何东西看个真切。
“辽狗败了,败了败了……”
“辽狗不要逃……”
“别跑……”
其实还没有人跑,但是喊声却早已此起彼伏。
“不要跑,投降不杀!”
“后面的辽狗,有种别跑!”
这一切都是狄咏早已计划好的,不论辽人跑没跑,所有人都得这么喊!
然后,真的就有辽军开始转拔腿就跑了。
漫山遍野的贼寇,到处都是人影,前面看不清,后面看不清……
一场乱战,打得乱成一团,却又暗含章法。
狄咏,今从白天到黑夜,如火中取栗一般,却就给他取到了。
两千多辽军,白天在城头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夜晚逃得漫山遍野,还有人直接跪地求饶。
主将不知在何处,将旗也不知竖在了哪里。
“辽狗败了!”
“我们胜利了!”
此时的喊声,成了真,辽军真的败了。
狄咏把这一刻的喜悦藏在心中,开口四处大喊“麻寨主,麻寨主……”
喊得好一会,人山人海中的麻牛才有了回应“军师,我在这呢。”
两人相见,狄咏立马说道“寨主,兵贵神速,你带一半人马速奔卢龙、望都与营州,一定要快速打下来,我带另外一半去打滦州与马城。”
“军师,不先打扫一下战场吗?好多甲胄兵刃弓弩啊……”
“先占城池,战场什么时候都能打扫。”
“好好好,都听军师的。”
“记得,每每打下一地,只要愿意随我们入伙的,来者不拒,都带上。把声势做得越大越好。”狄咏交代着,流贼匪寇,就得这么快速发展起来,哪怕是为了抢钱临时入伙的人,也要都带上。
一万大军,两万大军,三万五万的,就是这么来的。到时候也号称个五十万一百万,声势要做大,越大越好。声势越大,就能吸引辽国派越多的人马来剿。
“军师放心,只要想入伙之人,我岂还能往外推?”麻牛激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