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豆小屋里很是吵闹了一阵,原因无他,自然是为了赤井秀一套在琴酒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一向温温柔柔的田沼在这件事上仿佛换了个人,说什么也不让琴酒接下这枚戒指。问他为什么,他说赤井秀一送的场合、方式都不对。
赤井秀一闻言,立即表示自己会给琴酒补个正式的仪式,可惜话音未落就被琴酒用精装版的《阿加莎全集》呼在后脑勺上打了回去。
他抱头蹲地。
“表哥……”田沼不理会赤井秀一,径直走到琴酒身前,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你喜欢赤井先生吗?如果不喜欢,他就算送你一座钻石矿我们也不要。”
赤井秀一正揉着生疼的后脑,听到这话差点蹦起来,心说:我平日也没得罪你啊,关键时刻你怎么拖我后腿呢?
这样想着,他刚要解释,便被琴酒横了一眼,只好暂时闭麦。
“我对他说不上喜不喜欢,”琴酒摸了摸田沼的头,动作跟平时给玉藻前顺毛时一模一样,“但他是最适合我的人。”
赤井秀一一愣。
由于自己曾是组织的实验品,稍大一点又成为组织成员,琴酒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在感情方面的经历就是一片空白。可以说,如果不是有个贝尔摩德,有个二百五BOSS陪在身侧,他恐怕会一辈子不知情为何物,到死都冷心冷肺,更遑论对赤井秀一那一点点难能可贵的动心。
后来组织覆灭,BOSS死亡,贝尔摩德远走,琴酒变成了普通人。开着一间普普通通的店,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再一次邂逅从前的心动对象。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很多重要的人事物,他终于从“琴酒”恢复成“黑泽阵”。
他依然不会爱,但他有了可以爱的人。
关于赤井秀一,琴酒有多少个接受他的理由,就有多少个拒绝他的理由,不过,他认为自己应该接受。
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走了那样长的路,经历过无数次擦肩,最终仍旧遇见了他。
琴酒觉得没必要拒绝。
“真的吗?”田沼眨眨眼,拿余光斜了赤井秀一一下,颇有家里人挑剔外来媳妇的架势。
赤井秀一摸摸鼻尖,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却还是老实受着。
他能怎么办?谁让田沼如今是琴酒最重视的人?
“真的。”琴酒唇角弯了弯,弧度很浅,“不然你还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人?”
田沼扁扁嘴,瞟了琴酒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眼,闷闷地说:“可是他算计你。”
话虽这么说,可是田沼也知道,琴酒到现在都没把戒指取下来,便是对赤井秀一此举的默许。
然而知道归知道,不妨碍他生气啊!
琴酒不知怎么回答,思索片刻,冷不丁看向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当即心领神会地道:“我以后一定对阿阵好,比现在更好!”
这句承诺,几乎奠定了他日后给琴酒“做牛做马”的基调。
当然他现在也差不多是在做牛做马。
田沼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然后扭头找夏目求安慰去了。
琴酒与赤井秀一确定关系之事就此尘埃落定。
……
夜间,琴酒洗完澡走出浴室,吸取前几天睡觉不关窗被冻醒的教训,随手把窗帘给拉上。
赤井秀一处理好FBI的事,合上电脑放回床头的抽屉里,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对琴酒说:“过来睡,我帮你把床暖热了。”
琴酒依言走过去躺下,赤井秀一立刻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脑袋熟练地拱进他肩窝,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用力蹭了两下。
早已习惯他这种无尾熊式抱法的琴酒伸手关灯,闭眼酝酿睡意。房间里静悄悄的,偶有夜风拍打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并不影响什么。
二人拥抱着躺了几分钟,就当琴酒以为赤井秀一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阿阵,你为什么待田沼这么好?”
这个问题从赤井秀一认识田沼之初便一直盘桓在他心里,他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琴酒一两回,却都被他敷衍过去。今天他被田沼反对了一番,将他心底的疑惑又勾了起来,于是趁着睡前试探性地再次询问。
琴酒沉默半晌,好像是在犹豫,又好像是在组织语言,良久才回答:“田沼不是我的表弟,他是……某个组织的实验品。”
听到前半句,赤井秀一暗暗表示他知道,但后半句却让他微微挑眉。
“你还记得上个月被雷劈毁的那间非.法研究所吗?那是我受人所托将他从中带离时顺手为之的,他的身体机能因为研究所在他身上做的实验而变得异于常人,经常会吸引一些不好的东西……”琴酒顿了顿,“你知道的,世界上依然有妖怪存在,而他的体内被植入了一部分妖怪的器官。”
赤井秀一揽在他腰间的手蓦然收紧,不过不是为田沼,而是为他之前的遭遇。
FBI内部关于琴酒的情报里有一条便涉及了他幼时组织在他身上做的一项实验,莫非和田沼经受的实验是一样的?
是了,若非如此,琴酒又怎会对田沼那么好。
他并不是怜惜田沼的遭遇,而是觉得同病相怜。
“那他……不会有事吧?”赤井秀一问,他的嗓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沙哑。
“不知道。”琴酒摇头,冰凉的粉丝蹭过他耳廓,有点痒,“目前为止还没出现排异现象,希望以后也不会出现,否则他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死,要么变成怪物。”
那种排异情况琴酒经历过一次,如果熬不过去,带来的后果几乎是不可逆的。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长出一口气,沉声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不用担心。”
组织覆灭之后,绝大多数实验资料都落入日本警.方和FBI手里,他会想办法找出与该实验相关的部分,然后让专业的研究人员去研究。
这既是为了田沼,也是为了琴酒。
他不会让任何事物夺走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恋人,包括死亡。
……
第二天一早,新一刚起床就收到赤井秀一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让他找灰原哀询问某个描述极为古怪的实验的资料,若是可以,还请他代为拜托灰原哀继续进行该项研究,资金由他来出。
“什么啊?”新一挠挠头,看着短信一脸疑惑,“妖怪器官移植?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玩笑吗?”
说着,他给赤井秀一打了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世界上哪有妖怪啊?”新一没好气地道。
“有的,爱豆小屋里养的狗和狐狸就是妖怪啊。”赤井秀一非常淡定地反驳,并且在新一反应过来之前顺手补刀:“忘了告诉你,我们吃鸡战队里ID为‘九条尾巴’的狙.击大佬就是爱豆小屋的狐狸,它叫玉藻前,妖龄至少有一千年。”
新一从床上摔了下去,脑门正正磕在地板上,疼得耳鸣起来。
“……”然而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目光涣散地盯着虚空半晌,语调平平地问:“你是在开玩笑吧?”
赤井秀一呵呵一笑:“要不要我现在开个视频让它跟你聊一会儿?”
“不了不了!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捋捋!”新一想也不想直接拒绝,捂着痛得要死的额头默默重建三观。
赤井秀一闻言,耐心地等了十分钟,直到听见琴酒招呼他吃饭的声音:“行了,你要是还不相信,就去找灰原哀给你翻那个实验吧,等看完实验资料,你的三观应该也就重建得差不多了。”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小跑下楼和琴酒一起吃早餐。
新一:“……”
放下手机,新一沉思片刻,用尽全力狠狠地揪了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一把,却奇怪的没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