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1 / 2)

七天后,第二拘留所门口,两个中年女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伸着头不停地朝大门内张望。

“你个骚货,我家冬梅在家待的好好的,都是你那个骚浪贱闺女找她,非得撺掇着她来城里,这下好了,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进了拘留所了,以后还咋找婆家!”庄小芬突然指着李秀琴的鼻子,破口大骂。

“是你闺女想攀高枝,想爬上表姐夫的床,可人家路扬看不上她,和丽丽有啥关系?”李秀琴瞥了庄小芬一眼。

“吆,哪有你厉害啊,趁着自己表姐生孩子,爬上表姐夫的床,结果呢,你还不是没吃上商品粮。我大哥也是瞎了眼,找了你这个破鞋,我大嫂严芳比你长得好看多了,还是城市姑娘、中专生,哪像你个贱货,大字识不了一筐。”

“你骂谁贱货?”李秀琴指着庄小芬,气得手直抖。

“就骂你,贱货,破鞋!”庄小芬一把打开李秀琴的手,一口恶气涌上来,突然拽住了李秀琴的头发,“等我闺女出来,她要是有个好歹,我撕了你们娘俩!”

李秀琴挥舞着双手,想要挠上庄小芬的脸,被庄小芬很轻易地躲过,庄小芬是谁,那可是打遍整个庄无敌手的悍妇,李秀琴常年不出力,哪是庄小芬的对手。整个头皮被庄小芬拽的生疼,动都不能动。

“小芬,你撒手,咱们好好说,把丽丽和冬梅送进去的是你那个好侄女庄妍,咱们两家都被她害了。”李秀琴感觉出庄小芬的手稍微松了些,继续说道:“你想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就得想办法挽回,冬梅在回乡下是不好找婆家了,不如就留在城里找个工作,你去找咱娘,庄妍听咱娘的话,让冬梅去路扬的公司上班。”

庄小芬松开了手,瞪着李秀琴,像是在掂量她的话。

李秀琴捋了捋头发,头皮又疼又麻,在心里把庄小芬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这个泼妇,生生把她的头发拽下来一小撮。

又等了十几分钟,远远地看到两个女警察带着庄丽和张冬梅朝大门走来。李秀琴和庄小芬也不吵了,几乎是扑到了大铁门前,红着眼圈看着女儿的身影越来越近。

大门打开,女警面无表情地对着两人说道:“希望你们吸取教训,不要再犯,若是再犯,会加重处罚!”

拘留所的大铁门被重重地关上,等警察走远了,李秀琴和庄小芬才敢哭骂出来。

“丽丽,谁把你打成这样?这也太狠了!”李秀琴心疼得直掉眼泪,好好的女儿,进去一趟,怎么变成这样了,原本尖俏的小脸肿成了馒头,茂密的头发少了快一半。

李秀琴刚碰上庄丽的手臂,庄丽就像惊弓之鸟似的弹起来:“别碰我!”

“冬梅,我的孩子,你这是咋了?”庄小芬看着目光呆滞的女儿,心如刀割。她活蹦乱跳的女儿,怎么痴傻了?

很快,她发现了一个让她五雷轰顶的事情,女儿裤子裆部有一滩血迹,已经干了,女儿跟着庄丽来城里之前身上刚来过,不可能是月经血,那只能是?再看女儿闭不拢的双腿,她什么都明白了。

“李秀琴,我跟你拼了!”庄小芬发疯一般扑到了李秀琴身上,照着李秀琴的脸用力抓了上去,李秀琴的脸上登时就被划出了五道血痕,殷红的血珠子顺着脸颊滚落。

李秀琴嗷的一声捂住了脸,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

“还有你个小贱人!”庄小芬像头愤怒的狮子,全身的力量瞬间爆发,几乎是一把就将庄丽按在了地上,照着庄丽的头上脸上一通抓挠,边打边骂:“你个贱货,你陪我的闺女,我好好的黄花大姑娘,被你毁了!”

庄丽连招架的力都没有,她现在浑身都疼,庄小芬打在她身上,她已经疼得麻木了,庄小芬这些算什么,里面的那些女人才叫可怕,让人生不如死,脸上还看不出来。

“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打我女儿?”李秀琴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扑上去拉扯庄小芬。庄小芬已经疯狂了,她又如何能拉得起来。

李秀琴嚎啕大哭,她活了43年,什么时候这么凄惨了,即便她被人按住被庄妍抽耳光,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庄小芬直到打累了,才从庄丽身上爬起来。再看庄丽,血糊了一脸,躺在地上呻.吟,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冬梅,你告诉娘,你咋变成了这样?”庄小芬心痛地抱住女儿,“你告诉娘,娘去法院告他们!”

“娘,别去,她们好可怕,咱们要是告她们,她们会弄死我的!”张冬梅终于缓过来了,抱住自己娘浑身发抖。

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这样打,监舍里的那些女人就像魔鬼一样,轮番折磨她和庄丽。有个一脸横肉的中年女人,还让她和庄丽“骑木驴”,她们疼得受不住,那些女人还不准她们叫。

几人的打骂声,招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想要报警,这几个女人胆子真大,居然在拘留所门口打架。李秀琴见状,连忙解释,说是亲戚,哀求他们别报警。

好在她们撕扯的地点在拘留所大门的一侧,从拘留所里面看不到,不然,即便没人报警,拘留所也会就近办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