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庄妍这么一喊,任翠兰吓了一跳,手一抖,床单就掉在了地上。
低头一看,大红的床单上面,那一块已经干涸的血迹变成了深褐色。任翠兰一下就明白了,新媳妇这是害羞了。不过,她倒是有些吃惊,两个人好了这么多年,任谁都会想到他们两个早已经情不自禁地在一起了,没想到居然等到了结婚。
庄妍捡起了床单,红着脸说道:“阿姨,我来洗,您歇着去吧!”
任翠兰笑着说了声好,怕她尴尬,连忙回了客厅。
“媳妇,我来洗!”路扬刷好碗出来,见庄妍要洗衣服,一把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你怎么扔洗衣机里了?”庄妍照着他的小腿肚子猛踢了几下。这人真是不靠谱,怎么直接扔洗衣机里?幸亏是任阿姨看到了,要是被爸一个老公公看到,岂不是要尴尬死了。
路扬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庄妍,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声音柔软,还带着些瓮声瓮气的鼻音,像是在撒娇一般,“媳妇,别踢了,要是把老公踢坏了,你不心疼啊!”
“哎呀,你起来,家里还有人呢?”庄妍睁开他的怀抱,眼睛迅速朝客厅看看,发现没有人,这才吁了一口气。
“噗!”庄妍想到刚刚路扬冲着她撒娇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对她撒娇了,第一次的时候,她差点石化,她吃惊得差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阳刚帅气、坚忍不拔的扬哥居然向她撒娇了!
后来,她慢慢就习惯了。她看了心理学方面的书才知道,男人只会在最在乎、最信任的人面前撒娇。男人撒娇的时候,说明他累了,需要排解。
“老公,你最近太累了,一会我陪你午休,午休起来,咱们去散散步!”庄妍按下了洗衣机的旋钮,将旋钮拧到了最长的时间,拉着路扬回了客厅,
正好看到路瑞生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个红纸包,庄妍看了看,问道:“爸,任阿姨呢?”
“你任阿姨回去了。”路瑞生将红纸包放在了桌上,“妍妍,这是昨天中午的礼钱,我留了一半付了酒席钱,剩下一半你和小扬拿着,买点东西,你们结婚我什么都没给你们买,爸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爸,钱我们不要,我们结婚,您把家底都掏空了,昨天中午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和您的同事,您以后还要还礼,您把钱给了我们,您怎么办?我和扬哥不缺钱,等扬哥的公司一运转起来,就能见到收益,我的那几套平房装修好了租出去,都是钱!”
庄妍给路扬使了个眼色,路扬心中了然,拿起红纸包塞到了父亲手里,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爸,我和妍妍都是这个意思,钱您留着,下个月您和任阿姨办事,少不了要花钱。”
路瑞生知道儿子说一不二,只得收回了红纸包,“那行,钱我收着了,你们在家休息,我下午还要去学校,毕业班的学生耽误不得,我已经两天半没去学校了。”
“爸,您忙了几天了,身体哪能吃得消,现在才十二点多点,您去午休一会,等您起来,让扬哥骑摩托车送您去学校!”
路瑞生看了看儿子,见儿子点头,便说了声好,拿着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这几天确实累了,五十岁的人了,比不上年轻人精力充沛。
怕吵着路瑞生午休,庄妍停掉了洗衣机,和路扬轻手轻脚地回了屋。一进门,就被他从背后抱住了。
“老婆,你这么好,让我很有压力,咱们结婚,我房子没有给你准备,三转一响没有,三金没有。反倒是你,给爸买了电视机和洗衣机,还陪嫁了摩托车和冰箱,我觉得很丢脸,身为男人,不能让自己的老婆过上富足的生活。”
庄妍转过身,反手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心疼地说:“在我眼里,扬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孝顺父亲,疼媳妇,对朋友讲义气,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起步晚,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你的音像店很红火,要不是盘下隔壁的店,刘洋的钱已经还完了。你能看准商机开装修公司,说明你比别人有远见。老公,我看好你,一定能让我过上富足的生活。”
路扬用力抱了抱怀里的女人,“老婆,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
“怎么叫上老婆了,平时不都是叫媳妇吗?”庄妍娇嗔道。
“老公对老婆,这才和谐!”被庄妍开解一番,路扬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还没等庄妍反应过来,抄起她的腰肢就来了个公主抱。
将她放到了床上,刚要欺身下来吻上她,就被她轻轻推开:“大白天的你干嘛,家里有长辈,你收敛点。”
路扬意犹未尽地放开她,整理了一下床铺,两人开始午休。
庄妍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意,不一会儿,身旁传来了路扬轻微的鼾声。她睁开眼睛轻轻地侧过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让她心疼。他看起来很疲惫,长睫轻阖,双唇紧抿,眉头轻轻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