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1 / 2)

车上,卢俊峰看起来异常兴奋,一路没话找话、问东问西,庄妍始终一言不发。

和卢俊峰同处一辆车上,庄妍浑身都不自在,简直如坐针毡。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历历在目,就像潮水一般,差点就要将她淹没。

他第一次对她动手,是婚后的第二年,在这之前,他对她很好,好得都让她已经面对现实,一心一意地和他过日子了。那一次动手,疼在了她的身上,也打碎了她的梦。

他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以前喜欢过路扬,硬是逼着她交待和路扬的点点滴滴,她不想说,他就动手打她。她被打急了,哭喊着要离婚。他却突然抱着她哭了,赌咒发誓以后不再打她。

只好了半年,他又故伎重演,其中的原因简直让人难以启齿,就因为她和他的朋友多说了几句话,他就骂她水性杨花,看见男人就犯贱。她实在是气不过,就和他吵了几句,换来了比第一次更狠的殴打。

从那之后她一直想要离开他,却又在他的一次次保证下心软。卢俊峰大她五岁,对她好的时候,会让她有一种错觉,一种被父亲疼爱的感觉。从小没有父母疼爱,对她的人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哪怕是一点关爱,都让她难以下定决心放手。

再后来,她彻底认清了卢俊峰的真面目,毅然决然地提出了离婚。可每次说到离婚他就会对她动手,一次比一次狠。还威胁她,如果她再提离婚,他就对付路扬。她被打怕了,也怕他真的对付路扬。

路扬当时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做生意赚的钱全部给农民工发了工资,还有丁小曼对他的穷追猛打,她怎么忍心看着卢俊峰那个人渣去对付路扬,她只能妥协。

就这样,卢俊峰就像个变态一样,打完了哄,哄完了再打,更有一次,他竟然跪下来求她别走。他眼睛里栖息着难以言喻的光,看起来像个疯子,让她恐惧。她终于明白蒋莎莎为什么会自杀了,蒋莎莎是家境优渥的娇娇女,心理承受能力差,不像她,从小就被李秀琴打,生命力顽强,才能像杂草一样的活着。

庄妍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微微的颤抖着,“捉奸在床”那一幕,实在是太过羞辱,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让她难以释怀。

她的人生悲剧,除了自己的懦弱,还有李秀琴和卢俊峰的联手相欺。李秀琴为了利益将她推给卢俊峰,卢俊峰又将她一步步推入深渊。

前面正在开车的卢俊峰,通过内后视镜,看到后面的女孩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对这个浑身是刺的女孩感兴趣。第一次见到她,还是一年多以前赏梅,让她帮着拍照片,她就像个炸了毛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恨不能将他刺成筛子。

她和莎莎长得像,却又不像,如果说莎莎是艳丽的玫瑰,那她就是清新的百合了。玫瑰太过艳丽,总有一些不怕刺手的人想要采撷,他觉得好累,总是担心这朵玫瑰会出墙。

想到了蒋莎莎,卢俊峰心里一阵悸动。她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样子,是他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两个人明明是彼此的初恋,她为什么要离开他而去,还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又看了看身后的女孩一眼,卢俊峰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得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卑劣无比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他打听了,这个女孩不嫌贫爱富,对待爱情忠贞不移,更加坚定了他要将她娶回家的信念。除了莎莎和庄妍,其他的那些搔首弄姿的贱女人,哪个不是冲着他的钱。

想到这,他突然开始嫉妒起那个叫路扬的男人了。

车上压抑的可怕,两个各自想着心事的人,一个满怀恨意,一个心生憧憬。

到了宁城饭店,卢俊峰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停好车,他打开车门下了车,正要为庄妍开后车门,就见庄妍已经自己打开了车门,面无表情地下了车,看都不看他一眼。

卢俊峰自嘲般地笑了笑,用比平时温柔几倍的声音说道:“咱们去旋转餐厅吧,可以俯瞰整个宁城!”

庄妍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戒备,“就在酒店大堂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好事情我就回去。”

她绝不会和他一起吃饭,他以前做过警察,要是做起坏事来,实在是得心应手,万一在她的饮料或者饭菜里掺点什么东西,她跑都跑不掉。旋转餐厅下面的楼层就是高级客房,宁城饭店是涉外酒店,对客人的隐私保护的很好。

见庄妍的神情坚定得不容置疑,卢俊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带着庄妍迈入了酒店大堂。

马上有穿着制服的年轻侍者过来招呼他们,卢俊峰沉着脸摆了摆手,年轻的侍者说了声“先生、小姐,您请便!”便礼貌地离开了。

庄妍上一世来过宁城饭店,面对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她丝毫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触,她只想拿到她需要的东西,毫不停留地离开。

她找了个靠近墙角的地方坐下,马上有服务生送来了一壶茶。休息区人不多,只有两桌外国人在小声交谈着。

待卢俊峰坐下,庄妍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