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月下旬,其实还是有点冷的。
夏宣舟把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转头问繁春山:“店里有别的礼服吗?”
繁春山猛地回过神来,不知怎么咳了一声:“小姑娘穿着挺好看呀。”
迟渥见不得他说她是小姑娘,嘴角一咧,道:“谢谢婆婆夸奖。”
繁这个字在作姓氏的时候念“婆”,迟渥第一次知道的时候,只是觉得很惊奇,倒也没有想到给人起外号,但繁春山一而再再而三叫她小姑娘,她就忍不住,开始叫他婆婆了。
繁春山也是顶讨厌别人这么叫他的,从小到大敢这么叫他的人都尝过他的拳头,可这小丫头……
他额角青筋跳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我去找别的礼服给你,你等着。”
迟渥一听他这个语气,哪里不知道他是等着整她呢,连忙跟夏宣舟说:“我挺喜欢这件的,可以不换吗?”
迟渥眼神里面带点小期待,好像他的允许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一样。
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夏宣舟怎么也没法拒绝,可是想到她锁骨和手臂都露在外面,还是让繁春山去找了条合适的披肩来披上。
虽然头发的造型和妆容都是最简单的那种,但两人从神之手出来依旧是不早了。
两人和繁春山道了别,车开出一段,迟渥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收回,才道:“原来神之手是婆婆开的,我还以为他是无业游民呢。”
夏宣舟的背景不简单,他的朋友也都是非富即贵,迟渥虽然经常跟着夏宣舟去跟他们聚会,但也都是聊些无关痛痒的话,其他的,她对他们一概不知。
之前,她只以为繁春山是个骚点的富二代,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神之手的老板。
趁着等红灯,夏宣舟转头看她,帮她把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迟渥把那缕头发又小心地拨回来,哭笑不得:“这一缕是修饰作用,这样才能显得随意不做作。”
夏宣舟不懂这些,放下的手握住她的,才道:“你挺喜欢春山的。”
这是个陈述句。
相处久了,迟渥对夏宣舟的占有欲有所感受,只不过她身边并没有什么关系好的男性朋友,最常接触到的就是办公室的男职员,而他们之中最小的也已经43岁,有两个孩子了。
因此,她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好感度调查。
她大方点头,给出了能给的最高评价:“婆婆这人不坏。”
看她这样子,夏宣舟便知道她是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心情平复了一些。
倒是还有一件事。
“你不喜欢他叫你小姑娘?”
这回迟渥愣了一下,才转头看着他道:“你喜欢别人叫你小兄弟啊?”
她回着话的时候带着笑,语调微微上扬,年轻人开玩笑的调调。
夏宣舟没多想,便跳过了这个话题。
很快便到了酒店。
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迟渥心想,还好我去拾掇了一下,像个人才进来的,不然还真不敢往里走。
引路的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他们的厅前,守在门口的两位穿着欧洲宫廷侍者服装的人便一起打开了那扇门。
门里面倒没有迟渥想象的人来人往,反倒是一张中规中矩的餐桌在正中间,背门而坐的是几位身着西服的男子。桌子侧面坐的是夏宣舟的两个助理。
公文包放在一边,看上去是挺商业的。
门打开的时候,夏宣舟便挽着迟渥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门里面的人转身时,看到的便是一对自带背景光的才子佳人。
坐着的人纷纷站起来,夏宣舟带着迟渥进去,在一众人的眼光下走到面门的主位,才道:“大家请坐。”
迟渥坐下,位置正好对着对面的二把手。
她眼皮落下,又抬起。
那人也正在看她。
一把手互相寒暄之后,带上了二把手,几人都是社会上混出来的人精了,场面话一套又一套的,听得迟渥头晕,居然突然想到今天登的一张张凭证,无数的数字在自己眼前跳跃浮动,她伸出手按了按额角。
她只能算这场商务聚餐的陪衬,或者说,装饰,在场的都是大人物,本不该有人在意到她,但是偏偏就是有人在意到她了。
陶兮冬看见她抬手,便知道她是要按头,以往看书累了,她经常做这个动作。
只不过,后来做这动作的就变成了他,而她则捧着他给她倒的热茶享受他温暖的指腹就行。
他们分开一年有余,有些事情却好像已经融入了生命。
他下意识地倒了一杯茶,转到她面前。
即使不看,迟渥也知道全场的目光都黏在他们身上,她拿下了那杯茶,向着陶兮冬微微点头:“多谢陶先生。”
陶兮冬身边的一把手高玉清看见这一出,也是有些愣了,陶兮冬虽然现在还在他手底下跟着他学习,但是将来可是要站在他头顶上的人啊,但对面那女孩不是夏总带来的人吗?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陶兮冬听到这声陶先生,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为在场每一位都添了些茶水,而后轻描淡写地扫过正看着自己的对面主座上的人,解释了一句:“女士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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