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梁心芽和一个顺路的同学一起回家,互道珍重后各自说了再见。
张重把张哲天载回家,路上在超市买了啤酒和做好的鱼虾,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别的什么大的变化,有些人想见面的话随时可以约出来,还有些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全家人一起吃完饭后,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他拉上窗帘睡了一下午,醒来觉得哪里都是空空的,仿佛自己什么都没了。
江涵离校前认真在学校里逛了一大圈,从最初报道看分班的那个小广场,到她待过的每幢教学楼的每条走廊,这是欧阳待了三年的地方,也是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这里仿佛还残存着他的气息,也留下了自己最天真的年月。她回头看它看了好几眼,不舍地离开,也不知道今后还会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
那时曾鲜衣怒马作少年,转眼间便要各奔东西,走向天南海北。
随口说了一句再见,日后再也没有见。
三年一晃而过,夏天匆匆来去。
感谢我的青春有你们。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有了第一个查出成绩的人之后,一时间,所有人都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报出了成绩。
几家欢喜几家愁。
出分不久后,一二三本分数线紧接着也公之于众。
梁心芽过了二本线,苏炑的语文成绩比他想象中还要差一点,别的科目发挥稳定,但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江涵考得中规中矩,和z大无缘。至于张哲天,考了一个多花点钱可以上一个好三本的分数。
在我国所占地位极高的高考制度一直在改革,2013年是梁心芽所在省实行平行志愿的第一年,改革极大地促进了优秀学子最大限度地进入自己心仪的学校。
四个人围坐在小区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吃着切瓣儿的西瓜边讨论志愿报什么。
张哲天绅士地给两个女孩子递西瓜,“我爸让我要么去北京要么去上海,说读书一定要去大城市,苏炑,你呢?”
苏炑回过头,自己拿起一瓣瓜,扫他一眼说:“北京。”
梁心芽的耳朵竖了起来,问:“确定吗?你一定去北京吗?北京的学校分好高啊,都是地域优势在搞怪。”
“嗯。”苏炑埋下头,不让西瓜的汁水流到身上。
“那你学什么呀?”梁心芽放下瓜,继续追问。
“只要是工科,学什么都行,我有些想学通信,听说挺难的。”苏炑不疾不徐地说着,抬眸又问了一句:“你呢?”盛夏的阳光披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像诱惑和指引她的神灵,她不由自主地沉溺,想跟随着同去。
“我……我不知道。”梁心芽结巴了。
苏炑的手指轻轻敲着石桌,一下又一下,极富节奏感,敲了很多下,他终于开口,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似的:“北京学校很多,各个层次的高校都有,你可以考虑一下,至于专业你需要仔细想想。”
“好。”梁心芽对上他的目光,他把头很快转过去。
“希希呢?”梁心芽看江涵,她知道江涵因为上不了z大情绪一直低迷。
“我哪里都行,无所谓,北方的学校报了两个,南方的报了三个。我爷爷奶奶不想让我去南方,逼我报了两个北边的,北京一个,天津一个。”江涵看着地上洒下来的斑驳阳光发呆,它们从密集的树叶间穿过来,竟也错落有致。
对她来说上不了z大,去哪儿都一样。
“希希,要不我们一起去北京吧?”梁心芽眼里放着光。
“r大我是冲一冲的,很大几率中不了,我应该会去天津读书。”江涵抿嘴笑笑。
“你们要是都去北京,那我不考虑上海了。”张哲天吃完瓜,消了暑气,满心欢喜地摆了一个二郎腿的坐姿。
“怎么不报两个北京的学校?”苏炑问江涵。
“天津那个学校,我也很喜欢,小学时候的梦想是它。”江涵说完,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拿起一瓣瓜。
张哲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看不出来,很有情怀啊。”
江涵扫他一眼,专心吃瓜。
艳阳下,人人各怀心事,高考结束,真的不是完结,而是另一段新生活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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