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生看着可怜又可悲的小老板,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老板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座位上,浑身上下打着哆嗦。
刘云生说:“别再让我看见你行骗,若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声音回荡在小卖部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是对这座城市的呐喊。
老板战战兢兢地答应着:“以后再也不敢了——”
中国还有一句老话——“狗改不了吃屎。”
回去的路上,刘云生感慨,“这是什么世道!可如何在这个陌生、处处陷阱的城市生存才是当务之急。”
物流公司的装卸工是不按点上下班的,一天24小时,什么时候来车,就要卸货;什么时候走车,就要装货。
刘云生走回宿舍的时候,装卸工们都已在宿舍休息,差不多二十个人,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和自己年龄相仿。他们闲着没事就吹吹牛逼,打打牌。刘云生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铺盖旁,整理一番后坐下,周围的人看了看,觉得刘云生很是白净,像刚从学校出来的雏子鸡。
“我觉得不出一个月,就得卷铺盖走人~”说话的这个人就是这组装卸工的头,叫铁头。人长得结实,皮肤黝黑,全宿舍只有他有一张床,其他人全是地铺。
周围有人笑着说:“头哥也太抬举他了,顶多一个星期——”
铁头见刘云生不予理会,感觉“这小子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挑衅,怒骂道:“小子,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个哑巴?”
刘云生依然不动声色。
铁头正要起身教训一下“不知好歹”的刘云生。
“算了,头哥,犯不着跟这小白脸一般见识,咱打牌,”周围的人拉住头哥说。
刘云生旁边坐着一个稍显瘦弱的年轻人,戴着眼镜,正在看书。刘云生上学不多,对读书人有一种特别的感情,便认真地打量了下这个年轻人,个头与自己相仿,眼镜片特别厚,眼睛特别小,像是没有睁开一样,脸色饥黄,像是营养不良。
刘云生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年轻人合上书,客气地说:“你好!”。
“我叫刘云生。”
“我叫陈剑飞。”
“看的什么书啊?”
“申论。”
“申论?申论是干嘛用的?”
“考公务员的备考书——”
“哦,原来如此。你来多久了?”
“月初来的,有三个星期了。”
……
……
陈剑飞是L大刚毕业的大学生,也算高材生,但是考研的时候英语没有过线,落了榜。又错过了招聘旺季,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陈剑飞家境一般,他为了早日给家里减轻负担,便急切地找工作,也不管对口与否到处投简历。来岚华物流应聘的经历和刘云生差不多,交了中介费却到这里干起了装卸工。陈剑飞立志改变命运,所以有空就看书,想考个稳定的工作。
渐渐地,夜深了,刘云生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这是他来L城找工作的第一天,万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境地。虽然以前也来过L城很多次,但是对L城的认识都是停留在繁华的层面,而如今,深入L城找工作却如此不易。越是如此,更是激发起刘云生不服输的精神,他目视天花板,发誓要在L城立足,干出一番事业。
夜晚的物流园的活相对少,但是此时的夜色浪漫俨然一个不夜城。豹哥白天被刘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摆了一道,心情自然不爽,但是又不能向谁倒苦水,只有来到夜色浪漫借酒消愁。
平日里,豹哥出入只带快手一人。
豹哥和快手两个人坐在吧台前,点了两瓶酒。酒过三巡之后,豹哥对快手说:“白天这小子,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