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事纯属杀鸡敬猴,据说马主管是顾董事长安排进来的,也是顾家兄妹的表亲,本人没什么能力,却一心想要取代廖经理,一直被林总压了下来。
走一个韩晓晓不算什么,可也表现出了林总的原则。任何单位都有不为人知的纠葛,我们看得见只有马主管,也许,还有林总和顾董事长,就算彼此之间是亲人,也会存在意见相左……
我突然打了个寒噤,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林总的夫人可是顾董的亲妹妹,他们就算政见不合也不会影响到林太太,我究竟在想什么?难道我还想取而代之?
一直以来我只是暗恋他,迷恋他,今日我竟大胆地揣度他们的家族,揣测他们的关系,不止渴望他们不和,还渴望他们决裂?我真的是疯了!什么时候开始我的野心这么大?变得如此扭曲?
太可怕了!我定了定神,缓缓沉下心来,继续修改合同。
直到下班,我才把这份合同修改完,打印出来又一个字一个字校对,连标点都不放过,生怕出一点纰漏。
检查了四五遍,删了又修,修了又改,到了八点,办公室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完成最终定案,交给廖经理。
他同样也在处理堆积的工作。看完后,满意地笑了笑:“不错,我挑不出来毛病,去交给林总吧!”
我吞了口口水,挤了点清泪,示意我的怯弱与不情愿,请他帮忙。他却故意视而不见,低头伏案,仿佛我这个人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臭老头!战战兢兢地敲了林总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了一句“请进!”我才敢推门而门。
“林总,建辉的标书修改好了。”小心翼翼地推到他桌面,“廖经理已经审核过了。”
他点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
他没有回答,一时间我不知该走还是留,刚刚移了两步,他就把目光射进我的眼睛,吓得我立即定住。
“你很怕我?”
“没……没有啊!”虽然我说出来的话结结巴巴,但是我心里清楚,谁会怕你!大家都是人,怕的不过是你手中的掌握生杀大权的权力。正如鲁讯所说,这种人,在宝座上时总是一副阎王脸,将别人都当奴才看,自以为手操着这些穷小子们的生杀之权!
所以,少不得用我的惶恐胆小,衬托出他的伟岸强大。
“对于你,我也算是耐心的了,希望你能聪明点,明白我想要什么。”
“什么?”
我疑惑地凝向他,他却沉默了。
此时我的笑已经在心里跌了出来!有一种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的感觉。他想要什么?就我这点能力,办公室一抓一大把,他还能要什么,要我做他的情人吗?我就这么幸运被他钦点了?
一直以来我都在捕捉他对我那一丁点的情意,想要保留证据,却抓不到一丝痕迹;想要放弃,却又心有不甘。因为这种情意已经超越了暧昧,但达不到感情,中间隔着什么,想看又看不清,始终存在于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之间。
如果这不是他的性情,那么,他一定是个情感高手。
可惜他真的太狂妄、太自大了!我是喜欢他,但不代表我会受人玩弄,更不是没有理智。情人是什么?情人是个实质性的身份,是出卖青春躺在床上数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者。这种事,我没兴趣。我能上班,我能养活自己。我喜欢他,仅仅是喜欢,是幻想,是期待,是一种爱的思绪。情感仅止于这里,我永远不会有实质性的活动。
如果他认为我能死心塌地爱上他,那他尽管试试吧!能打动我的人决不是依靠外表,语言,财富,权势,而是他的真心与智慧。我倒是要看看一个身份复杂的人怎样让我死心塌地。
他仍静静地凝视着我,我亦打量着他。说来也奇怪,面对他时,我倒一点也记不起对他的那点心思,可是一旦他离开公司,或与他毫无交集,我又非常的想念他,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你出去吧!”他掐灭香烟。
下班时刻已经八点半了,走出大楼,抬头看着皎洁的月色,乌云在明亮中游荡,半遮半掩,半明半闪。忽然想起韩晓晓那张梨花带泪的脸,她下午离开时我都没来得及送她。
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铃声响了好久,才传来了一句刺耳的“喂?”,声音仿佛是咆哮出口。
我立即把电话脱离耳膜,开了免提,那边不断传来嘈杂震耳的音乐声。
“韩晓晓?你在哪?”
“我在酒吧!”
“你一个人?”
“是易安啊!”她才听出我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是啊!我一个人,你过来陪我啊?”
“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里?”
“你来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啊!”
“地址发来我,我过去找你。”
“红豆。”她又嚎叫一声:“红豆酒吧。”
挂掉电话,立即拦了个车,这姑娘果然不让人省心。虽然我与她只是普通同事,并无私交,但是也不愿一个喝醉的女孩子独自在那种场合。
到了酒吧,里面的光线幽暗,声音鼎沸,聚光灯忽明忽暗,看不清人影,只得一张脸连着另一张脸亲自去扒。
穿梭在酒吧内,这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年轻的身体在舞池里恣意摇摆,台上的驻唱歌手旁若无人地深情演唱,似乎每一个人都有故事。
我冷眼看着这些纸醉金迷,云堆翠髻。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他们粉饰的脸上,衣物掩盖着他们真实的内心。他们与调情者假装了解彼此,又都深深隐藏真实的自己。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聚在这里交织释放,醉生梦死。
浮生若梦呵!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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