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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颗心

胡景烟眉梢挑高,低头一看,还真是,又拉紧了一些被子。

她看着聂初的背影,他正在穿上外套,怔了怔,她期期艾艾的说:“那你看了之后没什么是要问我的?”

聂初半侧过身,深邃的黑眸不着边际的从她的脸蛋滑过,又慢悠悠的收了回来,慵懒的开嗓。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问,所以,我在等你有一天自己坦白。”

胡景烟的眸光暗淡下来,低语说:“你不会想知道的。”

聂初走过来,拿起床头柜的腕表戴上,一边凝视着胡景烟。

“这是你认为的想法。”他宠爱的摸摸她的头。

“我不问你,是因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难过的过去,我不想让你回忆起不开心的事,所以不管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这都是你人生经历的一部分,我爱你,自然也会接受你的全部。”

胡景烟难掩开心的抿抿唇,斜睨着他说:“那……这么说,我去竞标古家的生意,你不生气了?”

聂初无奈笑笑,捏了捏她的鼻头,“我本来就没有生气。”

胡景烟歪歪脖子,腹诽道:“是是是,你没有生气,你是在吃醋而已。”

聂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女人看。他的确是在郁闷古九金曾经与胡景烟约会过的事。

“胡景烟。”聂初忽然叫出她的全名。

印象中,胡景烟好像还从来没有听过聂初叫她的全名,所以一时之间她呆住了,傻傻的嗯了一声。

“明天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啊?”

胡景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聂初的脑回路是咋长的,怎么扯到了这儿。

“不要!”她拒绝说,鄙视着他。

“你是食髓知味,我才不要再让你得逞。”胡景烟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真的不要搬进来?”聂初追问。

“no。”胡景烟肯定的说。

聂初眉睫半垂,看似计上心头,勾唇一笑,说:“行。”

胡景烟老觉着他是意犹未尽,但是看着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聂初收拾好自己就先出去了,胡景烟紧随其后,好在她昨晚还带了换洗衣服过来。

去洗了个澡出来,胡景烟化了个淡妆就蹭蹭蹭的跑下楼,正好遇上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妇人。

她看起来五十多岁,见到她的时候和蔼笑笑,将手里捧着的瓦煲放在桌面。

聂初坐在餐桌的主坐上看她一眼,招招手让她过来,介绍说。

“这位是在我家打理起居的黄妈,她做的一手粤菜比我还好,

五味俱全。”

黄妈朝胡景烟点点头,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说:“少爷过奖了。”

胡景烟被香味吸引,先是探头过去看了看瓦煲,才用粤语说:“我都系广东人,你同我讲粤语就得喇。”

“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跟我说粤语?”聂初倒了一杯豆浆递给她。

“没,我太久不在广东生活,有点不怎么会说了。”胡景烟的注意力依旧在瓦煲那里,低头凑近一闻,香气扑鼻,白色的米粥里面掺夹着许多花生米,油条还有鱿鱼等等。

“我好多年没有吃过艇仔粥了。”胡景烟一边说一边坐下来,黄妈客气的给她盛了一碗。

黄妈:“中意吃就多吃一碗,粥是用粳米煲的,更和味些。”

胡景烟还没来春城读书那会儿,早上就是在楼下的粥粉店吃早餐,说起来,黄妈的样子跟那时的老板娘还有些神似。她用勺子勺起米粥,放在嘴巴前吹了凉,等没那么烫就吃进去。

“黄妈煲粥的手艺一绝,你有口福了。”聂初淡淡的说,看着胡景烟馋的舔起了嘴唇,宠爱的笑笑。

她又吃了几口,米粥绵软油滑,一口下去能吃到葱姜和沙爆猪皮,还有淡淡的孜然味。

尝到这儿,胡景烟忽然整个人都怔住了,手上的勺子都掉在了碗里,一双眸子震愕的看向黄妈,隐隐好像还有些惧色和恐慌。

黄妈被胡景烟的表情弄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赶紧求助一旁的聂初。聂初察觉到了胡景烟的不对劲,一手抚上她的肩膀,晃了晃她。

“怎么了?”

胡景烟这才像是如梦方醒,狠吸一口凉气摇头,僵硬的抿抿唇,说。

“没事没事。”

广东人做菜追求的是食材的鲜美,很少会放重口味的调味料去腌制食物,因为那样会掩盖住食材本身的芳香,所以,往艇仔粥里面放孜然粉调味的人是少之又少,以胡景烟的经历,只有当年她家楼下的那个老板娘才习惯于此,放孜然粉下去给鱼片去腥,而这粥的味道,跟当年是一模一样!

所幸的是,黄妈虽然发现了胡景烟的异常,但是却没有发现胡景烟也曾是她小店的常客。

胡景烟说的没事可说服不了聂初,他看了眼黄妈,用眼神示意她先离开一阵,接着就道。

“黄妈以前是做早餐店的,后来年纪大了才把店匀给了儿子,到我们家私厨,怎么,你是认识她?”

“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胡景烟飞快的说,想都没有想就否认了。

明眼人都知道胡景烟的反应不正常,聂初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胡景烟眨巴眼睛将神色换下,笑笑,说。

“是黄妈做的粥太好吃了而已。”

她又连忙喝了几口米粥,稍会儿带着急促站起身来,匆忙的对聂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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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饱了,你不要送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拜拜。”胡景烟站起身穿好鞋子拿上包包,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半分钟不到就出了门。

黄妈拿着早晨在市场买回来的青菜准备进厨房清洗,聂初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厨房。

“黄妈,您以前开店的时候,是在哪儿开的?”聂初冷淡的声音把黄妈吓的回头。黄妈沉吟了一会儿,搬了个小板凳坐着就开始摘菜,当聂初不过是在随口问问。

黄妈:“以前是在罗冲围开早餐铺的,十几年没做了。”

聂初:“那您以前住罗冲围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我未婚妻。”

黄妈朝客厅里看了眼,没发现胡景烟,笑了开来,道:“我哪里见过她,少爷,你女朋友长的那么漂亮,见过一次之后都忘不了了。”

黄妈的话不像是敷衍,倒是胡景烟刚才的反应,怪异的很,一看就是知道是认识黄妈,可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否认。

“您仔细想想,真的不认识吗?”聂初追问说。

黄妈摇头,脱下塑胶手套挠挠后脑:“少爷,你想想看,我开店那会儿的事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胡小姐十几年前才几岁,我就算是见过也不记得了啊。”

“可是她却认得你,黄妈,她刚才那个反应,绝对是认识你。”聂初想到了什么似的,拿出手机,半蹲下来,跟黄妈视线持平。

“那我这么说,您以前还开店的时候,有没有曾经认识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

“胎记?”黄妈陷入沉思状态,聂初翻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递给她看,说道。

“就是她,您看看。”

聂初手机里的照片是一张毕业照,他指着第一排最右侧边缘的一个女孩给黄妈看。那个女孩子留着平刘海黑长发,右边的脸上有一块从眼尾到下巴的红色胎记,鬓角处的头发被她有意的遮住脸上的胎记,这样一来,直面看过去她的脸只露出一半,非常阴森。

黄妈眼神不好,她凑近手机,眯住眼睛来聚焦,左看右看,兼沉思。

聂初:“如何,有没有想到什么?”

黄妈摸了摸鼻子:“再让我看一眼。”她盯紧了上面的人,半晌倒吸一口凉气。

“哎哎,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小女孩每天来我店里吃早餐。”

黄妈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的跑到客厅的柜子里把老花眼镜拿出来戴上,将聂初的手机接过来,啧啧奇怪的说。

“没错。”戴上老花镜之后的黄妈眼神更好了,“我记得她,脸上有块大胎记,住那附近的人都喊她小衰样,她也不爱说话,来了就在店里一个人吃饭,从来不同别人一起。”

聂初听完一脸深凝,黄妈思前想后,不可思议的问:“该不会胡小姐就是照片里的人?”

她自己也被这个想法雷到似的皱眉,“这应该不太可能,少爷,你是不是想多了。”

“景烟曾经做过整形手术把脸上的伤疤去掉,而且这事没这么简单,她见到您能有那么大的反应,这中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聂初把手机收回来,意识到这可能是突破胡景烟心理壁垒的一道入口。

“黄妈,您现在仔细回忆一下,她有发生过什么事让你印象深刻的?”

聂初带着黄妈到客厅那边坐下,而他就坐在茶几上与黄妈面对面。

黄妈眼神飘忽着,不时又挠头搓手指的,“想不起来那么多了,就记得她家住在附近,六七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出来觅食,有时候我和我丈夫看不过眼,还会留她下来吃晚饭,但是她不爱说话,时间长了也会主动到店里帮忙,一直到她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没再做餐饮了,让儿子做了。”

聂初:“那您有没有见过她被人打,或者身上有什么伤?”

听到这儿,黄妈双手一拍,忿忿的说:“有。”

她激动的站起身来,手舞足蹈的说,“我经常见她手臂这儿还有腿上,都是一条一条的红印,一看就是被东西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