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着胡景烟,她正背过他,准备进洗手间洗漱。骆一天惆怅的拧巴眉心,一只手纠结的扒拉着他的裤面。
他们认识几年了?八年还是九年?他记不太清了。这么些年下来,两个人磕磕碰碰的走到今天,如今也算是事业小有成就。
骆一天以前只是看得出来胡景烟的性子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却没有把她往别的方向想去,毕竟美女嘛,脾气总是会有些奇怪的。
只不过没想到昨天半夜的一通电话,让他惊魂恍惚,打破了原来的固定思维。
那位心理咨询师说,当年她问胡景烟要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号码时,她把他的号码给了她。
跟她说,有什么事找他就对了。
骆一天疑惑又惊讶之余,还从不知道在胡景烟的心里,自己还能这么靠得住。
只记得他们是在胡景烟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她的第一个男朋友还是他介绍的,不过那小子也不是东西,扭脸就勾搭上了富家女,不知小妹是何物。
那个时候,景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冷美人,听说没人见她笑过,她也从来不和任何人交往,这样既漂亮又受男生欢迎,而且不合群的女生,很快就被孤立了出来。
有妒忌的,还会往她鞋子里面放钉子,故意等她洗衣服的时候,把用过的卫生巾放进去。
他原本是吃瓜群众,后来的某一天,他哥们说想要去泡她,他才跟他作伴去当僚机,没想到正好遇见一群女生围着胡景烟谩骂,说她偷东西了。
要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场面,重要的是胡景烟拒不承认,那群女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了一群社会青年助阵。
他哥们一看,吓尿了,比骑共享单车的跑的都快。
他稍好一些,主要是胸腔里那一股子英雄血气不知怎么地在他心口滚开了,也可能是那晚喝了点酒,上头,二话不说就傻乎乎的冲出去做担保,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没用,那些人抓着他就要打。
最后还是景烟激灵,拉着他跑了,在一个天桥底下过了一晚,在那儿东扯扯西扯扯的说了一个晚上,他才知道原来是她同班同学的男朋友喜欢上了她,那个女生不服气,才自导自演这场盗窃的戏码。
骆一天深吸一口气,在腹中打好草稿,摆出正经的脸色,走到洗手间。
“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看骆一天说的一脸严肃,胡景烟摸摸后颈表示不解。骆一天双手抓着胡景烟的手臂,将她拉到沙发这边,然后强行将她按下去坐好。
“你搞什么飞机,有话就快说,还得上班呢!”胡景烟拍开骆一天的手。
骆一天恍若未闻,仔细的盯着她的脸一会儿,忽然就把她抱住,胡景烟都愣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怼他一句,一向臭不要脸的骆一天却低声说。
“小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伤害自己,一切有哥在。”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却是出自骆一天这把嘴,意味就全变了。他抱得她很紧,很珍重。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胡景烟用力的推开他,猛地站起身然后背过脸去,快速的将眼角的泪花抹掉,咬住下唇,强迫自己说话的语气是正常的。
骆一天张张嘴,却看到胡景烟的肩头是轻轻颤动的,他陡然就禁了声,把要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重新在肚子里组装。
转眼间就贱兮兮的发出一声笑,指着胡景烟的背影。
“怎么着,是不是被哥感动到了?该不会是偷偷在哭吧!”
胡景烟有听闻骆一天这种熟悉的语气,登时气急败坏的一巴掌拍向他的脑袋。
“去你的,哭你毛线!”
“轻点,把我打傻了怎么办。”骆一天忙用手捂着头。
胡景烟:“你本来就是傻的,还用得着打吗。”
“哎小妹。”骆一天握着胡景烟的小手。
“还记得咱俩的第一次见面不?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收拾不死他!”
“就你?”胡景烟指着骆一天笑了。
“当年你吓得快当场给人跪下好不好,差点都要叫爸爸,最后还是我拖着你走,要不是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走不快,至于在天桥底下躺一晚吗?”胡景烟翻了一个白眼。
她口头上是这么说,不过嘴上笑盈盈。
骆一天虽然怂了点,不过还算是个男人,睡天桥底的时候也没想要占她便宜,还把身上的衣服给她穿着避寒。
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出头,破茧而出的惊喜与希望,是照亮她晦涩人生的的夜明珠。
胡景烟在厕所把自己的个人形象处理好,隔门听见骆一天很着急的讲电话。
她狐疑的探出头去,听到他说。
“薄荷你先别哭,这是怎么回事……我还在小妹这儿呢,你先站在那里别走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
“咋的了?出什么事?”胡景烟一边擦着自己滴着水的头发,探出头来。
骆一天急冲冲的披上自己的衣服,一瘸一拐的准备要走。
“薄荷赶去会场的时候,被领队的赶出来了,我得过去接她,你怎么样了,宿醉头疼的话,今天就别上班了,我放你一天假。”
胡景烟没回答她,尴尬的垂下了眼。
她大概能猜到廖薄荷为什么会被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