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被蛇咬过之后,看到草绳都会草木皆兵,以为是蛇。有的人晚上起夜,看到窗台上被风吹拂的衣服影子,也会被吓得不敢入睡,这是人类一种近似本能的保护机制。
虽然这种保护机制有时候表现的有那么一点的蛋疼,会影响人们的正确思路,可不得不说,也是另类的自我保护的方法。
就如同是有的人伤心会哭,有的人伤心会吐,这是保护的机制不一样。
胡景烟更是一个另类,她的胃现在翻云倒海,却被她隐忍着一语不发,步履匆匆的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直接喝起了直流水,凉爽的水流从她的脖子往下滑动,流进了衣裳里。
古九金像是吃懵了似的,连走路都慢了半拍,不过手上的动作还算轻巧,一把将水龙头关掉,一脸菜色。
“这是自来水,不能喝的!”
他见过跑马拉松的选手喝水如牛饮,却没见过摔倒之后喝厕所水的,这算是什么操作?
古九金:“你怎么了?就算是渴了也不能喝自来水,自来水没有烧开很脏的。”
他生活优越,就连头发丝都有人精心打理,喝生水这种举动,他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做这个举动的人是胡景烟,他会毫不怀疑的认为这个人有病。
“你懂什么,走开。”胡景烟眼神红红,双手撑在洗漱台上,镜子倒影着她悲伤狼狈的样子。她盯着里面的自己看了一眼,转身便用力的将古九金推出去,砰的一下把门关上,隔绝了他酸涩的目光。
“烟烟,你---”
“哥,你干嘛盯着人家的屁股看啊,老淫/棍?”聂吻嫌弃的噘着嘴,睨了一眼旁边的聂初。
刚才那个模特不小心摔倒的时候,她旁边的这个老淫/棍虽然没有猴急的拿着手机赶上去拍照,可那眼睛,就跟黏在人家屁股上了一样。
聂初无语的低头看她:“我哪有盯着人家的屁/股看?”
何况他盯着的地方是屁股吗?
“不对劲啊。”聂吻圆碌碌的眼睛上上下下的在聂初的身上转了一圈。
“你是不是认识那个模特啊,我看你……啊……”聂吻戳了戳聂初的手臂说,一脸姨妈笑。
“还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会场负责人,让人家切断信号,不让视频和照片流传出去。”
“而且那个帅哥把模特抱走的时候,我看你整个人都不对了,焉的就跟被人打了几十拳似的,怎么着,你春心荡漾啦?”
聂初没好气的抓着聂吻的胳膊,将她带到面前,一把拍她的头。
“老淫/棍,有你这么说哥哥的吗?”
“哎哎。”聂吻摸摸被拍的地方,不服气道:“你还狡辩,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眼神有多猥琐,跟尾随痴汉似的,我都想假装不认识你!”
聂初压住自己心头郁郁而生的火气,默念道。
这是自家亲妹妹,打不得打不得。
聂吻见自己胜了一头,还没来得及挤眉弄眼,聂初便脚步不停的朝后台过去。
她也赶紧跟上,怕自己错过什么好料。
聂吻实在也是十分吃惊。以前奶奶和爷爷给聂初介绍了那么多的相亲对象,愣是没有一个成的,这回居然见到她哥露出那种又心疼又醋意大发的眼神,怕不是她哥这颗十月芥菜,起心了。
后台除了几排挂着衣裳和地上乱糟糟的鞋子,就只剩下古九金这痴情汉子搁门口守着。
“九少?您这是在扮演望厕石?”聂吻轻笑着说。古九金拧着眉头皱着脸的站在厕所门口又不进去,这么古怪,要么是便秘,要么是得痔疮了。
“聂先生,小吻。”古九金浅浅的打了一声招呼。
他家在春城本地是做地产生意的,虽然跟聂初的美食行当不相干系,可有听说聂初准备竞标春城的规划地,他老爹便跟他来往了几下,连带着他也认识。
他见过聂初几面,上次在粤阳楼吃饭也见过,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气场强大,在他面前说话都得提前打好草稿,要不然他一个眼神看过来,估计会不记得要说什么。
比他小六岁的妹妹就好一些,爱笑,跟他也聊得来。
“胡景烟在哪儿?”聂初开门见山的说,整个人都自带矜贵疏离的气质,站在这乱糟糟的后台,有种纡尊降贵的感觉。
古九金下意识的就回答:“在卫生间里。”
聂初想也不想,直接敲响了卫生间的门。
古九金这时才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简单。
聂初也认识胡景烟?怎么认识的?
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么乖告诉他胡景烟在哪儿!
后知后觉的古九金,傻乎乎的挠头,还是输在了太年轻。
这时候聂吻循着味儿就来了,跟古九金攀起了关系。
“九少,胡景烟是谁啊?”
这回古九金学到了,沉默是金,闭口不言,就微笑点头。
聂吻机灵笑笑,黑色的短刘海衬的她的眼珠子特别明亮,跟小鬼头似的。
她靠近古九金,暧昧道:“我这不是想亲眼见见九少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嘛,能被您看上,那铁定得是大美人啊,我就想开开眼,要不您透露透露?”
聂吻这一说,古九金非常受用,心里正啪啪啪的冒着小红花,假郑重的轻咳一声,就说:“她是个建筑师,我们是在峰会认识的,我们交往了两周……”
古九金说到这儿,那边的聂初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拳打到门上,还以为门要整个掉下来了。
“干什么呀?”胡景烟轻飘飘的把门拉开,门铰链竟然松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欲掉不掉。
胡景烟:“……”
古九金忙往前一看,本来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胡景烟,不知道在厕所使了什么妖法,妆也没花的出现在他们眼前,湿漉漉的头发被她拨弄到一边,露出侧脸,明眸皓齿。
要不是胡景烟的发尾是湿的,古九金都要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要不然刚才是谁趴在洗漱台喝厕所水的!
“我靠!”聂吻猛的甩甩头。
这也太漂亮的了吧?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古九金。
就古九金这货,也能泡到这样的货色?
“你没事?”聂初盯着胡景烟看,除了眼眶还泛着红,可以判断刚才是哭过之后,就没了别的颓色。
她似乎总是这样,不管受了多大的打击,总能第一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易容出现在别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