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 / 2)

“丑八怪,你来干什么,快点滚开!”

“谁允许你进来这儿了,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看到你这张脸我们都吃不下饭了。”

“……”

恶言恶语像是涨潮时的海水一般翻涌而来,覆灭了心尖上一团微热的火光,渐渐消消的就没了影踪,紧接着,伶仃的身影就被什么人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始作俑者一脚踩下她的手指,尖锐般的碾压疼感吞噬了她的所有感官!

胡景烟猛的从办公桌上抬起了头,惊愕又惺忪的眨巴眼睛,心跳砰砰的跳的飞快。

缓了缓,她咽了咽嗓子,潋滟的眸子扫过眼前的摆设,像是找到什么安慰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肩上的男式西装顺着她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尚还有些迷蒙,不自主的伸展了一下手指,身后过来一个人。

“你醒了。”骆一天站定在胡景烟跟前,她抬眸时,刚好对上他的微微一笑。

“是不是出差太累了?今天早点回家歇着吧,工作的事明天再忙也可以。”骆一天拿过那件西装。

“没事。”胡景烟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眼把脑海里的黑暗梦魇抹了去。

骆一天是她的师哥,是zero建筑事务所的创始人,目前,她是他的员工,同时也是他事务所的股东。

“你啊。”骆一天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不要再走马观花了,好好找个人照顾自己吧。”

“要你管。”胡景烟朝他哼哼,见他浑身都泛滥着一层名为恩爱的油腻,敞开的衣襟还若有若无的传出几丝香水味,感觉要向全世界宣布他这牛粪上插了鲜花。

胡景烟:“师兄,别说我没提醒你,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劝你下葬之前,多活几天。”

“这就是你铁锁连舟的理由?”骆一天笑着摇头,敲了敲桌面,“别贫嘴了,今晚没约会就赶紧回家休息吧。”

胡景烟嗯哼一声,对骆一天的话不可置否。

她收拾了一下被自己睡皱的图纸。图纸上的蓝色油墨还沾染上了她的手臂。胡景烟一边用湿纸巾擦着,一边往洗手间去,顺带还补了个妆,涂涂抹抹,还是觉得自己的唇色不够艳,又抹了一点点的唇釉做点缀,把大波浪卷的头发用精油打理的蓬松一点,衬得她唇红齿白,才卡着点离开了公司。

胡景烟开着车踩上夕阳的余晖,鹅黄色的线条便勾勒出了她的脸颊,停下来时,她半睁不开的眸子,似乎在追着对面那只正沿着房道蹦蹦跳跳的猫儿。

它把地上的一团毛球扯成了风一吹就走的飞绒,肉爪的所到之处均是一片狼藉。

这时,胡景烟的眼神,忽地不知因为什么波动出一丝丝的志在必得,慢条斯理的越过白□□儿的背脊,缠上了那一位从车上下来的男人。

他三十岁左右,穿着正式的黑西装灰马甲,肩宽高大,刚毅的侧脸迎接上了夕阳的暖晖,步履从容不迫,闪耀着精致冷漠的银质领带夹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自有矜贵疏离的气质,格外禁欲冷淡。那瞬间的光亮就跃进了胡景烟的眼底,勾起了她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早记忆。

胡景烟睨着他伟岸的后背,眼神跟着他的动作,只见他向那只破坏力极强的猫儿半蹲下身,小肉爪顺势就跳上了他的膝盖,然后便是一头窝进他的臂弯处喵咪咪的撒娇,似乎还卖萌的翻了个滚,完全没有跟毛球作战时的那种暴戾恣睢。

猫生如戏,全靠演技。

男人对着猫儿笑了笑,宠溺的抚摸它的后背,带着它进了那扇抱月回廊门。

胡景烟也跟着走进去。时植傍晚,正是下班的人们嗷嗷待哺的时候,目光所至之处都座无虚席,幸好,她为了今天,特意预定了一桌。

温文有礼的侍应生将她带到席位之后,忙不及的就回到前台八卦起来。

“刚才那位看到没有,这是什么神仙颜值!”

这一句惊讶被刚好从后厨出来的四眼妹听见了,她朝着同事所说的那处看去,认出来人之后,她眼中有掩不住的惊喜,崇拜的说。

“那是我们南大的校花,胡景烟啊。”

“噢,是她啊,她的照片现在还在南大的论坛上挂着呢。”有人搭腔说。

“她可厉害了。”四眼妹自动充当起了胡景烟代言人,语速不带停顿的说。

“我大一那会儿谈了个男朋友,这家伙劈腿不说,还去□□,后来胡学姐知道这事,就做了一个局,请那三条腿的家伙到一家超高级的西餐厅吃饭,说是别人请客,骗的渣男吃了一万多块,临结账时,学姐找机会溜走了,留那个渣男在餐馆洗了好久了盘子,这事我想想都开心。”

“你们几个。”对侧匆匆过来一个衣着黑色旗袍的女人,指着这几个闲聊的人,道:“天鹅月那一间有客人投诉,你们先过去处理,我找一下聂先生。”

“我们这就过去!”

黑旗袍女人的大嗓门喊完,胡景烟耳根动了动,看见她进了员工通道。她想了稍会儿,也站了起来,不远不近的跟在那几个侍应生的身后。

胡景烟还没有靠近包间,里头叽叽喳喳的争吵声就已经争先恐后的塞进她的耳朵里。

“你们的鸡肉都还没有熟就端上来了,什么素质,我就问你们什么素质!”

“你看看这个鸡腿,骨头那块还红着呢,怎么吃啊,我要投诉你们餐厅,赔钱!”

“……”

宽敞舒适的包间里,一家五口坐在里面。穿着考究的女人正叉着腰七嘴八舌的控诉着骨瓷碟子上的鸡肉,另一个男人倒是气势上弱了一点,跟女人如机关枪突突突的嘴巴没得比。

显然,那几个年轻的侍应生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在他们被炮轰的焦头烂额之时,胡景烟适时的踏入里面,高跟鞋的行走声淹没在了吵闹里。

她轻猫淡写的扫了一圈这里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那个面红耳赤的男人身上。

“吴先生,这么巧,你也在这儿。”胡景烟状似惊讶的说,一下间,所有人都被她这句话吸引过来。而那位被点到名的‘吴先生’,愕然了半秒,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你是谁”,胡景烟就已散漫开口。

“对了,你上次送我的红玫瑰我非常的喜欢,有机会下次再一起吃饭。”

胡景烟微笑着说完,身影一侧就离开了包间,众人都还在恍惚的次元世界切换不过来,而她已经闪进了另一间的厢房,静静的等待……

这个吴先生与胡景烟曾有过一面之缘,在峰会的时候,她拿过他的名片,不过关系也仅仅止步于此了。

陡然一位年轻美艳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说出这样一番话,是人都得炸,何况是这种‘战斗力’爆表的女人。当即,吴先生的耳朵就遭受到了惨绝人寰的袭击,其恐怖程度不亚于是伽椰子①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