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阳殿,莫廷轶与莫廷轩并肩而行,缓缓走在人群后面。莫廷轶瞧着渐远的一片朝服顶戴,如释重负地道:“总算全都落定了。多亏大哥在,我还真担心你今天真不来了,我自己怕是顶不住。”
“我不在也是一样的。”莫廷轩笑着鼓励他。
“怎么能一样,大哥在,我心里就踏实!”莫廷轶微微扬起脸,“大哥的伤势如何了?”
“一个小口子罢了。”
“我怎么听说伤口很深?”莫廷轶皱了皱眉。
“太医天天给后宫的人瞧病。”莫廷轩道,意思是,他们口中的伤口深,不足为信。
莫廷轶见他如此,只觉他态度中隐隐有种成竹在胸的感觉,可是刺客跑了,大哥为什么会是这么不在意的反应。见莫廷轩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了,道:“昨日那人的身手虽厉害,却也不至于伤到大哥。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莫廷轩本不打算告诉他,可想了想廷轶马上要启程去安州,不能让他总是惦记着这边的事情,倒不如让他觉得自己已有所安排。
“我怀疑昨天那刺客跟昭璧公主有关。”
“她?”
莫廷轩点头:“若换了是我,绝不会挑这种场合行刺,再者已没有胜算,立刻就会抓最薄弱的环节脱身。可她那边的漏洞那么显眼,他却一直跟我硬抗。甚至我有意纵他往那边走,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手。而且他最后那下出手看似凌厉,其实不难闪避。”
“那大哥怎么会受伤?”
“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不管他发生了这种波折,应该会想办法跟她接头。”莫廷轩说着,摸了摸肩膀的伤口。“给他们制造个机会。”
回到幽涧园,林羽乔向沐桐问起江夏王生母的情况。
沐桐倒是知道这事,但因昭璧公主从来没有问过,府中的人也从来不曾提起江夏王的生母伍氏,因此她也没有打听关于伍太夫人的事情。沐桐出去打听,这才从徐嬷嬷那里得知,江夏王生母伍氏原是老国公爷同袍之女,指腹为婚,她生产后体虚,后偶然风寒久治不愈而亡。
“嬷嬷还说江夏王爷刚刚一岁多点便没了母亲,是纪太夫人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抚养,就连生了小公爷以后,对江夏王爷也是一如既往地好。”沐桐生怕错漏了信息,干脆把徐嬷嬷原话都搬了过来,“那时的太夫人年轻得很,在家中时纪老太爷又很宠她,十分得娇惯,所以见她竟能将王爷照顾得十分妥帖,嬷嬷都觉得惊讶。”
明明问得是伍氏,徐嬷嬷却把纪氏一通夸。不过毕竟纪氏是伍氏去后才来的莫府,徐嬷嬷所知大约也就如此了。
林羽乔笑笑道:“那其他人呢,可问过了?”
“其他人问不出什么。”沐桐为难道,“您不知道这事还真怨不得您,据说是太夫人入府后,府上便没人再提起伍太夫人了,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府里也没几个当时的老人了。”
林羽乔皱起了眉头,道:“伍太夫人的事宫中人都知道,怎么府里反而没什么人说起?”
“大概是是老国公很疼爱太夫人。”
言下之意是怕纪氏不高兴,主家如此,下人们自然察言观色不再多说。老国公比纪氏大了十几岁,纪氏出身高贵,当年又是风华正茂之时,老国公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心情可以理解。
只是为什么不让提起伍太夫人呢?而且,林羽乔忽然觉得有个问题想不通。越国文官重气节,少有和功勋之家结亲的,把女儿嫁作功勋继室的更是少之又少。而太夫人出嫁时,纪太师仍然在位,以她的身份,就连皇室也嫁得,更何况还是备受疼爱的幺女。以这样的条件给老国公做续弦实
在有些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