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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个,皇后临盆,顺利诞下龙子。皇帝龙心大悦,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国师夜观天象,道小皇子的诞辰乃吉兆,小皇子福星转世,给皇家带来无边气运,会让北宣更加繁荣昌盛,甚至皇上想要一统天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国师说完这番话,北堂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旋即大笑,“好好,有赏!”

当晚,北堂曜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一统天下,试问哪个皇帝没有这样的野心。

可是,天下三分,北宣,东祈,南召,国力相当,并不是靠个刚出生的婴儿带来的气运就能让他统一天下。若真这么简单,战场上又何须血流成河。

国师心惊胆战回到府上,总觉得皇上看着他的眼神,似要将他扒开看个彻底一样。

难道皇上已经在怀疑了?有了这个想法,国师更加慌神了。

他的一家老小都在那人手中,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那人指使,他也觉得这样的马屁有点儿过了,但架不住那人心狠手辣。国师也只好硬着头皮胡诌。

国师的话不知怎么就传到百官耳朵里,年过之后,就有不少官员怂恿皇帝出兵,意指皇帝一统江山乃天命所归,他们愿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更有官员进言道:“已故的镇国侯骁勇善战,所向披靡,现镇国侯也乃英杰之才,相信有他带领,皇上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听闻此言,黎修湛气得跳脚,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气闷压下去,但也忍不住哼声:“呵,秦大人可真是当打仗是孩子过家家,张嘴就能来。”

他冷漠的瞥了一眼说话的钦天监秦付,朝皇帝拱礼,“启禀皇上,臣愚钝,带兵出战恕臣力不从心。听闻秦大人之意,他雄心大志,不若让秦大人一试。胜了,大将军之职非其莫属。败了,也不过秦大人一颗项上人头……”

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气得秦付指着黎修湛大骂:“侯爷,带兵打仗乃你们武将之职,下官乃一介文弱书生,让下官带兵打仗,岂不是存心要让咱们北宣败吗?”

“噗嗤”

这一声讥笑太响亮了,百官看过去,竟是大皇子。

大皇子察觉不对,压着笑站出来。

见皇帝老神在在,并没有不悦,便道:“各位大人何以认为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弟就能让父皇一统江山?”

秦付已经做了出头鸟,便只有硬着头皮上,“国师亲测天相,小皇子气运鸿展,乃福将转世。”

大皇子摇摇头,“秦大人此意是让小皇弟随军出征,方能百战百胜?”

一句‘不错’差点儿脱口而出,但一细想不对啊,他什么时候说了要让小皇子随军出征了。

“下官可没这么说。”

大皇子:“秦大人说小皇弟气运鸿展,乃福将转世。意思不就是得让小皇弟随军出征么?不随军,小皇弟的气运怎能罩得住我军,让我北宣大军大获全胜?”

秦付觉得有点儿绕,正要辩解,黎修湛插话道:“我可从未听说过打仗要靠个婴孩儿才能胜。再者说,到底是谁给秦大人的勇气,说出能一举歼灭东祈和南召两个与北宣旗鼓相当之国的联合攻击的?”

秦付:“我…………”什么时候说过?

黎修湛:“秦大人,当今天下在皇上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谁还想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再者说,皇上都没说要一统江山,您老倒是先操起这个心了,问过皇上了吗您。”

秦付前脚刚跨进天命之年,被黎修湛一口一个‘您老’,气得他脸皮通红,他还年轻。

“你、你……分明就是胆小怕事,现在国运昌盛,我北宣兵强马壮,何以不能发兵?能让天下统一,与其让百姓担忧哪天哪个国家闯进来分我们一块地,啃我们一块土,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黎修湛直起了腰背,他的身量本就高大,听从娘子的话在朝中勿要太过招眼,他这一年多都是含胸驼背,给人一种傻大憨的感觉。

可今天秦付欲挑起让他出兵的苗头,顿时让他心火起。他们知道打仗会死多少人么?他们知道什么是血流成河么?他们知道战火中,父母死在眼前,八岁的孩童有多无助么?

他们是文官,以为嘴唇一张一合,这仗就能打胜了。

呸!

“秦大人,一年前的土龙城之役,你可知死了多少将士,亡了多少百姓?你可知土龙城城楼下的土地至今寸草不生是因为什么?”

秦付下意识问了句为什么。

直挺挺的黎修湛一改往日的憨气,比秦付高出一个脑袋的身高,睨着秦付时,竟让他觉得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而后他便听黎修湛说道:“土龙城之役,八万大军,有三万丧生战场。百姓死伤千人之余,寸草不生的土地皆因那里集满了两国将士们的血怨之气。秦大人,你觉得这战是很好玩的吗?”

“好了!”皇帝撑着头打断他们,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沉声道:“朕的江山亦是百姓的江山,众爱卿,和平是福,且行且珍惜。”

和平是福,且行且珍惜。

这话还是从易宝玲嘴里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