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章(1 / 2)

看戏啊,曹恒与夏侯珉站在前面,曹永乐站在他们的身侧,玄心与莫忧也各立于一左一右。

“今天给大家演的戏叫女帝登基,正是我们的乾清女帝,请大家赏脸,赏脸。”一个女郎走出在台前,未语人先笑的朝着众人作一揖,道破今天要唱的戏。

曹永乐不禁看了曹恒一眼,曹恒却环手抱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女帝登基,谁演的女帝?”台下听说女帝登基,立刻追问是来扮演。

“自然是我们琴当家的。”一片高声地回复,下面的人立刻一片哄笑,夏侯珉也是不发一言地看着。

而这时锣鼓声已经响起,男男女女陆续出现在舞台上,一阵唱腔缓缓自各人的口中传出,开场唱的是曹操去世,众人请曹盼继任魏王之位,曹盼没有,只道天下魏王只有曹操一人。

之后数月,曹盼依然不肯继任魏王之位,虽然总揽天下大权,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不为魏王,那便请曹盼登基吧。魏王府的臣子们达成默契,皆请曹盼登基称帝。

这一段戏主要唱的是曹盼如何让刘协退位,还有于洛阳登基时,各家世族的反应,派出刺杀曹盼的人又是何其多,然而曹恒还是稳稳当当地登基称帝,开创了大魏一统天下的局面。

下面的人看着这样的一场戏,那叫一个震撼振动。

曹恒与夏侯珉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曹永乐道:“真是难得,一个目不识丁的人,却对大魏的历史如此了解,这样的戏,就是母亲来演,母亲怕也不一定能演出来。”

一道目光看向赤心与莫忧,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唤了一声夫人,曹恒道:“我只知她是一个戏子,倒是不知她竟然演的是这样的戏。”

“母亲,这也怪不得两位娘子,这出戏开演也不过几天,我是听女部的女郎们提起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曹永乐帮着赤心和莫忧说话。

曹恒让她们来查这个琴娘已经是好些日子前的事了,这场戏也仅在小部份的百姓中流传,算不上声名大噪,曹恒不知,百官不知也是正常。

“母亲的生辰快到了。”曹永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夏侯珉立刻地接话,“永乐说的是,陛下登基多年一直没有办过辰宴,这样的好戏,不妨让群臣一道看看。”

曹永乐发出一阵铃铃的笑声,“父亲果然懂得孩儿。”

曹恒倒是回头一指弹在曹永乐的额头上,“这场戏才刚开始,你现在高兴得太早了。”

“哎,我们就是看戏的,开始还是结束有什么关系。”曹永乐这一脸无所谓的,叫曹恒冷哼一声,“看你兄长的戏?”

“兄长想要演,我不看别人也会看,我看看就不行?”曹永乐如此问一句,曹恒瞥了她一眼,曹永乐笑眯眯地抱住曹恒的手,“母亲,也有人在看我们的戏啊,瞧这上面演的,知道得还真不是一般的详细。”

戏演完了,演戏的人全都走了出来,并齐站着正与人讨着赏,曹恒和与曹永乐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将赏银丢到讨赏的盘子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引得前来的讨赏的少女都一惊。

实在是这母女俩人的打赏着实是多,怕是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及她们丢的珠子。

“戏演得不错。”曹恒赞赏地说了一句,少女本来很惊讶的,听到曹恒的话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过奖了。”

曹恒话说完了,转身就走,曹永乐笑眯眯地道:“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着。”

少女听着一顿,不确定曹永乐是不是在说笑,就算想要问个清楚,曹永乐已经跟着曹恒走远了,要问也问不了。

曹永乐一出来就办完了正事,挽过曹恒的手,“母亲,我们去教坊玩吧。”

此要求一提出来,夏侯珉嘴角抽抽,曹恒想了想道:“也好,去看看。”

一晃许多年,曹恒都没进教坊看过了,曹永乐想玩,不是还有夏侯珉跟着,他们去玩他们的,夏侯珉看着她们玩,照看她们就是了。

“父亲就别玩了,看我们玩。”要不说这是母女呢,心有灵犀,一样的想法,夏侯珉却笑道:“好。”

这一辈子都顾着她们母女,看着她们开开心心的,便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达成一致,便无须多说了,走人。

要说洛阳的教坊,就算现在是大白天的,同样热闹非凡,曹恒这一家三口一起来玩的,饶是教坊里的人见多识广,同样还是惊着了,曹永乐在一旁道:“母亲要不要问问我们家都有谁在?”

曹永乐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曹恒将手按在她的头上,“难得出来玩,各玩各的。”

也就是说,曹恒打算安安份份的欣赏教坊的歌舞,至于曹永乐要去干什么,曹恒不管?

询问地看了曹恒一眼,曹恒给了她一抹肯定的眼神,曹永乐高兴了,“那母亲和父亲去歇息下,我去找家里的人玩。”

曹恒点点头,管事的张口问道:“郎君娘子是想听曲还是舞蹈?”

“都上。”赤心自觉接过话,不忘吩咐道:“准备上好的厢房。”

管事连连点头应是,再一看曹永乐往一边去,想要阻止来着,赤心先一步将他拦下,“放心,我们家小娘子心里有数,不会影响你的生意,好好招待我们娘子和郎君。”

提醒管事的不该管的事就别管,先把曹恒和夏侯珉给招待好了。

怎么说他们教坊都是达官贵族汇聚之所,他们这些管事都是千辛万苦才当上的,眼力是必须有的。

曹恒虽然只跟曹永乐说了一句话,但就通身的气度,还拖家带口来的教坊,这家主事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她,旁边的郎君却没有一丁点的阴翳,也是难得。

“是,是,几位请,几位请。”管事的连忙请他们上去。

歌舞同起,曹恒与夏侯珉分坐,曹恒悠闲地听着曲看着舞,评价道:“都说宫里的东西最好,实则宫外的东西比宫里好多了。就拿歌舞来说,也就当初母皇什么都喜欢,什么都爱看,这才逼得宫中那些跳舞唱歌的人费尽心思弄出新花样。看看教坊的歌舞,妩媚动人,引人遐想,连我这样的女郎都动心,更何况是郎君们。”

夏侯珉哭笑不得地道:“夫人是不是忘了,教坊是什么地方,宫中又是什么地方。若是宫中的舞女学得跟教坊的舞女一般,怕是第一个被参的就是陛下了。”

曹恒有些遗憾地道:“最近朝中□□静了,朕都不乐意这样的安静了。”

……安静还不好,夏侯珉看向曹恒,不确定这位说的是不是反话。

“因为□□静,他们的事情少了,开始一天到晚盯着几个孩子。”曹恒幽幽地感慨出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这样的安静。

夏侯珉道:“哪怕再大的事,也大不过他们眼中的诸位殿下。”

说得的是实话,曹恒道:“今日亲眼见到了承儿喜欢的女郎,你怎么看?”

孩子虽是曹恒生的,那还是跟她姓的,曹恒一直没有机会问问夏侯珉的想法,今天既然一块看见了,曹恒也是随口问上一句而已。

“承儿喜欢的人,能不能娶到那是他自己的事,陛下都不在意,我更不在意。”指的是那女郎的身份。

曹恒垂下了眼眸,“虽说一直以来我都想磨砺承儿,可他的性子直到今天你也看到了,难分真假,不懂何谓真情,何谓假意。也罢,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喜欢一个人,就让这个人,让他真正长大吧。”

夏侯珉一直都知道曹恒是个心冷的人,让曹承自己选择自己的妻子,既是开明,何尝不是不在乎。

身为大魏的女帝,天下大权尽在她手,旁人在知道曹承喜欢的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女郎时,第一反应是觉得那位女郎配不上曹承。

但是身为大魏的皇子,天下哪一家的女郎真要说也都是配不上他们的。所以,曹恒根本不在乎曹承喜欢的到底是谁。

“承儿之后还有衍儿。”夏侯珉这样感慨一句,两子一女,曹永乐是第一个叫他们操心婚姻大事的人,曹承是第二个,还有一个曹衍。

曹恒道:“看看永乐,还需操心衍儿。”

比起曹承来,曹衍是最让曹恒放心的,曹永乐的眼光也不差,要不是齐司深大了曹永乐一辈,这个人选无论从公还是从私都是极好的。

夏侯珉想说什么的,不想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守想拦着,人拦住了,没想到这人二话不说就踢门,叫他们的脸都黑了。

本来半倚着榻看歌舞的曹恒立刻立直了身,至于一群涌进来的公子哥儿,大声地喊道:“绮娘,我的绮娘呢?”

“莫郎君,绮娘已经被这位客官点了,我们再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舞娘,且莫忧了这位客官的雅兴。”管事的来迟一步,看到被踢开的门那是一身的冷汗,急急地想将人给拉出去,不想为首一脸醉意的郎君却挥开了他的手,“不,我就要绮娘,我就要绮娘。”

这是借酒发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守个门都守不住,曹恒一道利目扫向刚刚被赤心安排守在门口的人,两人都连忙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娘子责罚。”

事情办不好就是办不好,什么话都不用解释,自觉请罚,曹恒道:“人是你们的,该怎么罚是你们的事。这些人,扔出去。”

难得出来想要放松一下,这才多久就被人打扰了,曹恒是很生气,后果当然很严重。

“是。”曹恒下令,他们还用得着手下留情?

完全不需要,所以赤心和莫忧一个个都利落地出手,那一个借酒装疯要抢人的主儿啊,直接打了出去。

“你们,你们竟然敢打我。”被煽了出去,那位的酒算是醒了,不可置信地质问。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家娘子不敢打的人。”赤心极是不客气地回了一句,曹恒发话要打的人,赤心打起来毫无压力。

故而连着随那人一道进来的人,都叫赤心带着人打了出去,那位郎君大声地叫嚷着,曹恒皱着眉头道:“太吵了。”

她是来听曲儿的,不是听这个不知所谓的人大声的叫嚷。

“娘子,娘子,还请娘子手下留情。”管事的人眼看这些人被曹恒下令打得极惨,连忙地与曹恒求情。

夏侯珉在这个时候掏出了一个荷包,放在管事的人面前,“放心,与你无关的事,我们不会怪在你的头上。打坏的东西,照价与你赔了就是。”

管事的不禁看向曹恒,曹恒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完全没有听进管事的话一般,而在这个时候曹永乐挤了进来,“母亲,父亲。”

跟在曹永乐后面的人听到曹永乐那么一唤,差点给跪了,转头一看过去,看清了曹恒的脸,吓得一哆嗦,“这,这……”

“啊!”正要与曹恒见礼的,没想到一声惨叫,一个人倒地不起,接着一声声惨叫不绝于耳,曹恒皱着眉头十分不善,这是又怎么了?

“杀人了,杀人了。”曹恒刚想弄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如曹恒所愿地道破了,曹恒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方。

在赤心的面前,一个人吐着血倒在了地上,身上更是扎着一把匕首,赤心大声地喝道:“所有人都不许动,谁若是敢动,莫怪我手下无情。”

反应极快,总还是有不相信的人,仓皇地要跑,赤心已经抽过一旁的帘子,直接扯了下来往那要走的人掷出,将人紧紧地缠住,那人吓得连忙地求饶,“饶命,饶命,我,我!”

“都站住,说了让你们别动,都给我好好的站住别动。”在这个时候,一个胡子满脸的人大声地叫唤。

“这是任城王世子。”有人认出了这个人,低声地议论,也在这个时候,外面巡防的人听到里面传来杀人的话,同时涌进来,“谁杀人了,谁杀人了?”

“将军来得正好,杀人的就是他们。”一个郎君指着曹恒大声地回答,本来兴冲冲进来要查探究竟出了什么事的人在看到曹恒那张脸时,惊得一下子跪下了,“陛下。”

跟着他一道进来的将士也跟着一同跪下了,余他人都傻了眼,陛下,这是大魏的女帝陛下?

适才直指曹恒杀人的人也傻了眼,万万没有想到曹恒竟然会是陛下!

曹永乐倒是走到了尸体前,伸手想要探过那人的鼻息,瞧瞧这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一旁的人赶紧的将她拦下,“殿下,这些事用不着你。”

“无事,一个死人而已,比不上活人可怕。”避开了想代她去探息的人,然后立刻吩咐道:“人还有气,快救人。去请个大夫来。”

曹永乐的吩咐,暗卫们立刻去办,一刻都不敢耽搁,莫忧更是上前往那人的伤口上撒了些药,把血给止住了。

因这人身上扎着的匕首是从后背刺入,却在心口的位置,匕首已经没入,只看到刀柄。

“刚刚是谁站在这位郎君的身后的?”曹永乐一看那人身后的匕首,即刻追问。

“不,不知道啊,人太多了,这位置一眨眼都不知道变了多少。”正好现在站在那人身后的女郎哭丧着一张脸的问,说有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碰上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涮干净身上的嫌疑,真是挺惨的。

“烦请诸位都伸出手来。”曹永乐露出笑容虽然在无形中安抚了他们,但是下的令却不容任何人抗拒。

曹恒看着他们不动,“照永乐说的做,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入教坊。”

后一道令是朝着还跪着的将士下发的命令,巡城的将军既然认出曹恒,这件案子眼看着还跟曹恒扯上关系了,自是听从曹恒的吩咐,立刻让人将这教坊给看起来。

“殿下,大夫带回来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暗卫已经拖着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夫走了进来,曹永乐道:“救人。”

大夫们哪里会愿意到这样的地方来,那不是要毁了一世的清誉。

但是人命关天,又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他是被逼无奈才来的,这应该没事。

大夫的心思也多,一会儿的功夫闪过无数的念头,还是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