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又说了会儿话，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摸了摸碑角。
那一块儿的碑石经年累月被同一双手抚摸，表面已经变得黑亮而又光滑。老爷子露出一个笑，让了位置道：“得嘞，总听我讲话还怕你嫌弃呢，见见俩臭小子吧！”
等林大哥说完，林知牵着洛同的手走到碑前，咳了一声后抬手示意道：“……妈，这位是我的伴侣洛先生。”
洛先生回握住他的手，温声对着石碑保证道：“妈放心，我会照顾好知知的。”
他们其实并没有说多久，但站的久了，又是一路走过来，老爷子还是有点累了。回去的途中小侄女像模像样地撑着爷爷一条手臂，忧心道：“爷爷慢点呀。”
老爷子笑道：“哎。”
走了还没一半，林知忽然顿住脚步：“那个……爸，哥，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和妈说，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老爷子和林大哥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成功解读了对方的意思，林大哥摸了摸女儿的脑瓜，悄悄使了个眼色。
小侄女顿悟，撒开老爷子的手臂跑到林知身边，眨眨眼睛道：“我也想回去再看看奶奶！”
林知欲言又止，又看大哥对他摆摆手，只能接过“小包袱”，无奈道：“那好吧，我带着囡囡过去，很快就回来。”
他也不叫洛先生，明显是不想有旁人跟着，加塞一个小家伙就够了，洛同也大概能猜到他去说什么，捏捏林知的掌心，然后松开手道：“快点回来，我们去车里等你。”
林知胡乱点了头，牵着小侄女的手就疾步往回走。
老爷子幽幽叹口气，看似哀怨道：“别看知知没见过他妈，俩人可亲近着呢……有什么心事都不和老家伙说。”
洛同接了话，笑道：“知知敬重您，可不敢胡乱说话。”
……
林知带着小侄女回到了墓前。
小侄女还背着个小巧的双肩包，到达目的地后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粉色的头戴式耳机，戴好后笑眯眯道：“小叔叔你和奶奶讲话，我给奶奶放歌听~”
她开了电源，脑袋一晃一晃真的听起了歌，林知松了口气，蹲下身，眼睛一抬就能瞥见小侄女的位置。
林知做贼心虚的一连瞥了几眼，耳朵慢慢红透了，几乎是用气声在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