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反客为主了,脸皮可真厚!”
白潇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玻璃杯拿起来,放在垃圾桶的上方,手指轻轻一捏,杯子的下部就碎成了一片一片掉进垃圾桶里,上面原本没有碎掉的部分也被他捏成了两段,丢了进去。
“如果您能理智一点,也许以后你来看程钺的时候我和梅姨还会开门,如果不能,那么非常抱歉,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景雨柔气的浑身发抖:“你算什么东西!我只是来看我儿子!”
“如果您真的是来看您的儿子而不是来发泄自己的脾气,我会放您进来的。”白潇站起身来,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景雨柔不甘心地看着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她看向楼梯口,就见程钺静静地立在楼梯转角处,不发一言。
“程钺!他不过是一个外人!他凭什么……”
“你走吧,”程钺说道。
“程钺!”景雨柔不可置信地喊道。
程钺低头,闭了闭眼,神色在楼梯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他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转身又消失在了二楼转角处。
“请吧。”白潇再次说道。
景雨柔终于放弃,气急败坏地拎起放在一旁的包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本欲狠狠地摔门,然而门却在关上之前被白潇拦住了。
她剧烈地喘息着,狠狠地瞪了白潇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章节目录安慰
将程钺的母亲送出家门之后,白潇上了楼,梅姨就守在楼梯口,见他上来,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白潇走到书房门口,见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上,但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才低声说道:“……进来吧。”
白潇推门进去,就见程钺坐在书桌之后,两手撑着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
白潇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他反手将书房的门关上,靠在门上,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程钺将手放下,看向白潇,眼眶有些微红。他摇了摇头,道:“还好。”
白潇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过了一会儿,程钺忽然说道:“对不起。”
白潇心猛地疼了一下,走到桌子前面,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还是有点担心:“说什么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钺摇了摇头。
白潇绕过桌子,从椅子后面温柔地抱住了他。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程钺听了这句话,并没有回答,但却捉住了他环在自己身前的一只手。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程钺忽然说道:“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你就不用经历这些……”
“然后一起都让你独自承受吗?”
程钺愣住。
“我爱上你,哪里还有回头的路,我没有觉得麻烦,只是觉得心疼,也觉得庆幸——幸好这时候我在你身边。”
程钺鼻头酸了酸。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和母亲时常争吵,母亲也常会说一些伤人的话,他都已经习惯了。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当母亲在白潇眼前说出那些话来的时候,他第一次觉得如此不堪。
比起母亲对自己的伤害,他发现自己更加在意白潇的反应。
还有……他是如何看自己的?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自嘲地笑了:“我是不是太软弱了?”
白潇静静地看着他,摇摇头:“怎么会?如果是我,不见得做的比你好……如果真的软弱,怎么会有小树苗?”
程钺笑了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来,闭上了眼睛。
“我只是觉得心疼,”白潇说道,“想到你这些年的辛苦,我真的……几乎无法对她保持尊重。”
程钺想到他最后看似有礼实则无情的送客,低笑起来。
“你已经很尊重她了……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这么爱我的话,不如给我一个吻?”
程钺转头,就见白潇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看着他,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看到他温柔的眼神,就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艰难的。
仿佛一切难题都在这一个眼神之中化解了。
程钺忽然就对未来有了信心。
他看着白潇形状好看的双唇,喉结微动,他抬眼,就见白潇的眼神之中带了一些期待。
他垂眸,微微勾起嘴角,然后就凑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短暂的一吻,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温情。
一吻过后,白潇看着他,笑道:“心情不好的话,要不要跟我去吃一个煎蛋?”
程钺想到之前那颗隆重的煎蛋,不由低笑起来,心情瞬间明媚了许多。
景雨柔一大清早就过来大闹一番,几人连早饭都还没有吃,两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梅姨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于是煎蛋的计划就暂时作罢,三人还是一起吃了早饭。
梅姨看到神色平和的两人,心中不由大为感慨:白潇真是神奇,有他在,哪里还需要什么抗抑郁的药物啊?
*
饭后,两人就一起窝在阳台那张宽大的躺椅上,抱着一包青柠味的薯片一人一片咔嚓咔嚓地吃的不亦乐乎。
梅姨无奈地给两人一人端了一杯鲜榨的苹果汁,道:“刚吃完饭就吃零食……这个太干了,小心上火!”
白潇笑嘻嘻地:“知道啦梅姨,就吃一小会儿~”
梅姨摇摇头,吃东西还有按照一会儿来算的?
梅姨把果汁放下之后,也不再打扰他们,知道这两人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程钺谢了梅姨,端起果汁喝了一口,见梅姨到后院去了,才开口道:“你知道吗,从小……我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想,如果梅姨是我的母亲,那该多好。”
安慰
他与白潇对视一眼,呼了一口气,又拿了一片薯片出来,让自己放松下来,继续说道:
“从小就是梅姨照顾我,我的母亲一直非常注重我的教育,但是……却几乎没有给过我什么温情。小时候我非常怨愤,但是后来,我渐渐理解了她……她不能给我温情,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中也没有什么温情了吧。”
白潇嚼薯片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安静地听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