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榛换上干净的布衣,站在天井环视周围的环境。
老实说,这丁槐住的地方在书里看着是没什么,可放在现实中,倒真让她感到了……有钱。
先不说这与时俱进的西式红砖用料多足,单凭这屋子的占地面积就吊打了周围一群人。
作为一个老妖怪,她还真是不懂低调啊。
幸好对外宣称的户主是水兰她们,不然这么扎眼的地方,傅介年真是派个初出茅庐的嫩犊子打听,也能把她老巢给揪出来。
水兰端出一碗热乎乎的银耳粥放上桌,看向站着的顾榛问道:“丁姐,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顾榛坐回梨花木椅子:“哦,我自有打算。”
她总不能说,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干掉死而复生的傅介年吧,毕竟引领着一众小妖,老大的面子还是要的。
突然,有个背着龟壳的小娃娃窜进了屋子,大喊到:“小丁救命!”
顾榛一口粥喷在了他脸上。
她擦擦嘴,看着这小孩模样的妖怪,问到:“你说啥?”
水兰用力敲敲他的龟壳:“跟你说多少次了,就算你年纪大,也要叫丁姐。”
顾榛脑子里来回搜刮出些许信息。
这龟娃娃叫海平,他们乌龟寿命长,妖的寿命也长,所以他的妖龄几百还和个小孩子模样似的。
顾榛淡定的摸了摸这个小孩模样的大人脑袋:“什么事这么慌?”
海平抹了把脸,拉着顾榛的衣袖:“你快去看吧,你圈的禁地好像出问题了。”
顾榛再次回想起丁槐的从前。
那禁地圈的貌似是以前一些不太好的回忆,书里也没明文展示,但对应吕兰昕抄袭的小说,应该是和情伤有关。
或许,这有什么重要线索能发现,毕竟以前的经历告诉她,不会有空穴来风的反常。
顾榛也顾不上吃饭了,连忙起身:“带我看看去。”
*
两人站在房门前,海平指着门说:“我刚才经过这里,觉得这儿的结界好像有些波动,便赶着过来告诉你了。”
顾榛的手指慢慢探去,结界并没有对她有所排斥,她才放心的贴上房门,凝神感受它的变化。
果然是有什么让它波动了。
顾榛屏息感受周遭的异常,却没什么发现。
她看了看头顶妖邪之气盛行的天空,一时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自从傅介年复活后,人间的妖气变得更盛,冲撞结界也是有可能的。
顾榛示意海平站远一些,自己则闭上眼睛。
海平看着她身周妖气大盛,连连后退。
那阵妖气逐渐平息下来后,顾榛推开了房门。
两人进入房间,顾榛看着周围对她来说陌生对丁槐来说熟悉的环境,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到:
“你觉得有什么变化吗?”
海平缩着脖子,摇头回到:“我还是第一次进来,您考我记忆力也不能让我凭空想象吧。”
顾榛尴尬一笑。
不是我在考你,是那个坑人的游戏在考我。
顾榛只好再次仔细审视周围,虽然不知道多啥少啥,但有什么地方乱了还是比较好看出来的。
这个房间东西齐备,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用品不仅陈列整齐,还都有用过的痕迹。
她打开墙角的衣柜,一股灰尘扑面而来,顾榛鼻子一痒,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用手扇了扇鼻尖后,才发现衣柜里是男人的衣服。
这里有男的住过?
莫非真是……丁槐的情伤所在?
顾榛心里明白了大半,转身打开旁边的书桌抽屉,里面陈列了许多小玩意儿,有女孩用过的脂粉,桂花油,想必是情郎送的东西都放进了这个房间。
最底下则压了一沓书信。
顾榛抽出那沓泛黄的信纸,眼睛仔细扫过上面的内容。
[知汝将至,特备银耳羹等候,望缓行之,雨天路滑,易蹶。
注:《画眉序》已有完谱,待汝来弹。
晏川书
九月十九]
字体自有风骨,可见那情郎是个知识分子。
顾榛继续向下翻阅,依旧是日常向的对话。
[惊闻汝之病痛,余辗转难眠。
不日将至,望汝将养自身,杂事莫劳
晏川书
十月二]
看来是丁槐生了什么病,情郎要来照顾了,啧啧,怀春的男女。
顾榛便感叹边掀开纸张,继续看下一封书信。
虽说她是在看与自己无关的人事,可不知怎么的,心里竟开始憋闷的慌。
接下来的书信都是你侬我侬的甜蜜话语,却看得她呼吸越发不畅,草草看过内容便直奔下一张。
[盖汝之情甚茂,余思量再三,决意厘清诸事后,携亲眷至文徽。
晏川书
十二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