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彭山并没有注意到顾楠的存在。
沈鑫闹的动静不小，其他桌的客人都往他跟前凑，这种严重影响赌场活动的人很快就被通报给了负责人。
廖智得到消息的时候赶紧去监控看，这一看觉得这小哥有点眼熟啊。
不灵光的大脑看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逢赌必输，至今赌博未有赢过的沈鑫嘛。
他本来还在办公室里搂着美女、喝着小酒，和彭家少爷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做点小生意。这才聊到兴头上，就有人急匆匆来汇报说赌场出了点问题。
知道肇事者是谁之后，他慌忙跑了出去，忘记了自己的贵客彭山同志。
彭山本来就和沈鑫不对盘，慢慢悠悠跟在廖智身后走了出来，忍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
廖智两边都得罪不起，见彭山不仅跟了出来而且态度不好，立刻出言安抚，“彭少爷，我给你预留了几个VIP房，你随便挑，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不行。”
彭山没理他，径直走向赌桌，人群纷纷让出了一条道，让他顺利地走到了沈鑫旁边，旁边一个人见状立刻把位置让了出来，非常识趣。
沈鑫侧首，眉梢轻扬，右手修长的手指抓着桌上的一摞筹码，悬空的手一松，筹码“哗啦啦”落在了桌上。
彭山掏出了一沓现金买下了原来坐在位置上的人手中的筹码，觉得似乎不够，又买下了两三个人手中的大额筹码，现金不够便手机支付给对方了。
堆在他面前的筹码如小山般高，他挑衅地转头看了沈鑫一眼，“赌几把？”
沈鑫眼前的筹码也不少，他来赌场就是来烧钱的，但一次最多也就烧个几万，还算比较克制，所有的钱输完就走。
刚刚输了几把，没了小几千块，但手里还握着几万的筹码。
沈鑫把玩着其中一枚筹码，指腹轻轻摩擦着筹码的表面，睫毛微垂，而后不紧不慢道：“和我赌一点意思都没有。”
彭山笑了笑：“我觉得有意思。”
只要能赢过沈鑫，他就觉得身心舒畅。
沈鑫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家里有钱人也上进，成绩好，长得好，还异常受欢迎，在男生堆里也混得风生水起。
如果说彭山身边的朋友都是塑料兄弟情，那沈鑫的朋友都是愿意为他两肋插刀的。
这么一对比，彭山越发看沈鑫不顺眼。
他招了招手，“廖经理，随便找个人来当荷官，但不能是赌场里的发牌员。”
“这……”廖智有些为难，他看了看沈鑫，然后又看了看彭山，被后者一记狠瞪吓得缩了缩脖子。
“赌局就我和沈公子，两个人。”着重强调了“沈公子”三个字，语气里透着不屑。
“那，”廖智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堆离开靠在墙上玩着手机的顾楠，立刻把人招呼过来，“小古，过来一下，发牌会吗？”
被点名的顾楠缓缓抬头，右手还握着手机，其他人也顺着廖智的视线看了过去。
沈鑫和彭山因为是坐着的，又被一群人挡着，看不到人。
顾楠看着廖智，轻轻点了点头。
廖智松了口气，冲她招了招手，“德.州.扑.克，知道发牌规则吧？”
也没等她回答，他就自顾自说开了，“每个玩家分两张牌作为‘底牌’，然后再朝上发五张公共牌，发牌规则很简单，没问题吧？”
顾楠挤进了人群，原先的发牌员默默退开了，让她站在了自己的位置。
沈鑫看到她后，波澜不惊，也不感意外，只浅浅笑了笑。
彭山在看到她后，脑中某根弦被猛地挣断了，弦断声响彻心扉，余音久久不散。他瞳孔放大，震惊不已，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幻象。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女生依旧站在眼前，正和旁边的发牌员说着什么，似乎在问一些发牌细节。
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子清冷，没有感情，竟让他一阵颤栗。
他双手握拳，试图掩饰自己的震撼之情。
他不知道为什么顾楠会在这里，但肯定不是来赌博的普通客人，廖智认识她，说明她在这里工作。
她不是发牌员。
也不可能是保安、打手之类的工作人员。
那么只可能是……
彭山抬起头，眼神冰冷，看向顾楠的双眼带着鄙夷。
他和她没有发生过关系，一是顾楠的性格让人起不了兴趣，在床上的互动肯定也索然无味。再加上她再不受宠也是顾家的人，他们家惹不起顾家，他对顾楠也相对规矩很多，不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对待她。
只是他这么客气对待她，可她现在自甘堕落沦为其他男人的玩物，那真是令他不爽。
他都还没碰过。
他本来应该是第一个的。
越想他看着顾楠的眼神便越阴冷可怕，握拳的双手青筋暴起。
而且她刚刚看向自己的眼神，什么意思？
看不起他？
一个沦为男人胯.下玩物的低贱女人凭什么看不起他？
沈鑫瞥了身边的彭山一眼，看到他略微扭曲的面孔，意味不明地勾起一抹笑。然后不再看他，有些无聊地拿出手机玩数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