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帝原本就欢喜宋贵嫔,两人在解除误会后,心里更是添了一份愧疚,觉得不应该道听途说,让陈婕妤那起恶毒的女人有机可趁,险些坏了他跟清儿之间的感情。
尤其以往清儿对他也是淡淡的,但自从两人说开后,她在他面前就放下了心房一般,多了一份小女儿家的娇态,眉宇之间还有妇人家的媚态,娇娇怯怯的直让他的心妥帖满足,恨不得把这世间
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陛下!”清欢泛红着脸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御前宫人们。
慧帝见她害羞了,心里一热,忙斥退了三宝等宫侍:“站着做何,没见朕与贵嫔谈话么,还不快些退下。”
三宝一怔,跟着挥退了身后的宫人,舔着脸笑着:“陛下,你看这......”
“你也给朕退下。”慧帝瞪了他一眼,让三宝不敢再说要留下来的话了,谄媚着腰了腰:“是是是,奴婢这就告退,告退。”
不得了了,这个宋贵嫔不得了了。
三宝身为御前大侍监,除了在慧帝临幸后妃时守在门外,任何时候都是随侍在身侧,这还是第一回,在陛下跟后妃说话时被赶了出来。
不由得重新估算了下宋贵嫔在陛下心中的位置。
三宝刚出门,就与端着一盘子切好蜜桃的绣珠打了个照面,绣珠朝里望了望,小声的询问了句:“公公怎么在外头候着?”
三宝自然不会说自己被撵出来了,只说:“陛下和贵嫔娘娘在说话,杂家又岂是这样没眼色的人?”
绣珠点点头:“还是公公会做事,奴婢这就进去送桃子了,”刚踏出两步,她又侧了侧身,道,“既然如今陛下和主子在说话,公公不若往前走几步,去瞧瞧我们椒兰殿外的果林,如今也是长相俱佳,挂了些浅浅的果子的。”
三宝上回随着慧帝在椒兰殿的游廊处微微看过了几眼的,倒是没敢细看,如今听绣珠提起,心里不由得动了两分心思。
陛下看重椒兰殿,看重宋贵嫔,他若是认认真真的把这果林里头的道道说给陛下听了,指不定会让陛下更高兴呢。
他抬了抬手:“绣珠姑娘说的是,杂家正有这个心思。”
绣珠抿了抿唇,微微颔首,抬腿垮进了殿里。
慧帝与清欢这会儿已经没在了榻边说话了,起因是慧帝听说昨儿清欢做了一副寒梅图,非闹着要看,清欢拗不过他,两人便去了案前。
“喏,就是这个。”清欢把画递了过去。
寒梅图不过是她随手所作,她整日待在椒兰殿,实在有些无聊,正好记忆里也有原主宋清欢的记忆,便提笔画了起来。只见画上点点红梅绽开,在那隐秘的深处,似乎还有房檐一角,树下,还有一摸随风翩然的裙摆,大红的石榴裙上朵朵梅花,与这寒梅图更是相得益彰。
慧帝眼前一亮:“爱妃好文采,美,实在是美。”
清欢小鸟依人的依着他,问着:“哪儿美了?”
“哪儿哪儿都美。”
“陛下就是会逗嫔妾开心,”清欢目光移到那画上,手指点过:“红梅高洁,一身傲骨,树下的女子穿着绣梅的裙子,仿若与漫天的梅融为一体,如此赏梅,才不枉红梅年年盛开。”
慧帝连连点头:“爱妃说的是。”
清欢突然话题一转:“说来过两日太后家宴,皇后娘娘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赏荷宴,出自太后延寿宫外那大片的荷花池。”
慧帝有些领悟:“爱妃的意思是?”
清欢便笑道:“嫔妾的意思是,正好皇后娘娘命了造衣处的宫人们为嫔妃们做了一身衣裳,不如也仿这寒梅图,让针线房给加上荷叶、荷花上去,陛下以为如何?”
慧帝从画上移到她脸上,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在清欢心下开始打鼓时,蓦然一笑,“好,依你,都依你。”
“陛下...”清欢娇娇怯怯的喊了声,脸上嫣然一笑。
慧帝把美人拢入怀中,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呀。”
身为皇帝,这后宫中有什么事能瞒过他的耳目?慧帝也听闻了黄贵仪不知避讳的抢宋贵嫔裙上荷叶的事,心中本就对这黄贵仪的不知尊卑厌恶不已,又有各宫嫔妃们不约束宫中之人,由得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后宫中说道,清欢这一说,便顺水推舟了,当是给他们个教训。
“陛下可是觉得我恶毒了?”清欢还计较着先前慧帝那一瞬直勾勾打量她的事,尤其是那一双眼,瞧不出深浅,只觉得深邃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