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柏院的下人们再无语也没法,谁让新夫人有吩咐呢,于是赶紧催厨房那头送了饭菜过来,伺候着用了小半个时辰,魏金两个放了筷。
接着又喝了半盏茶,等吃喝都好了,清欢突然问了句:“老大媳妇呢?”
这晨婚定省可不是说着玩玩的,没的早上来了晚上就不来了?她还等着伺候就寝呢,虽说白氏不是周氏,她也不是非得要为难她,只是说了话出去,哪怕做个样子,白氏还是该早早过来的。
不然她说个话没威信,以后怕是连下人都不服她,当年一套背后一套的。
珍珠小心的回话:“回夫人,大少夫人在二房呢。”
清欢就更不悦了:“她去二房做什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不清主次的吗?不过就是闹起来了,她一个大嫂还能跑去掺合二房的事不成?”
普通人家的大嫂许是有威信,可大户人家里头重规矩,白氏一房是庶房,哪怕占了个长,也管不到人嫡出的房里,不说祖宗家法在这儿,光是人二房领不领情还两说呢,一个庶房管嫡房,人家嫡出的能高兴?
下人们都不敢回话。
马姑姑琢磨了半晌,才开口:“夫人,那、那二房的事?”
“让他们闹啊,”清欢垂着眉,说了句:“闹完了,该如何就如何。”
闹出了这样的事还能如何?马姑姑对府上的规矩一清二楚,自然是知道二房闹出这样的笑话,不止二少夫人得不到好,连二公子都得被连累。
她有心为二公子抱屈,觉得这都是妇人没娶好的原因,要是娶了个贤惠的,哪有闹得出这等笑话?但抱屈归抱屈,这话她可不敢对夫人说。
“是。”马姑姑虽然服侍新夫人时间不长,但也摸清了她几分脾性,是个说一不二的,老爷又如此宠爱,就是夫人不喜二公子两个也由着,她不过是在夫人未进府的时候投靠了过去,多得了几分脸罢了,哪里有置喙的余地。
不过还是暗地里感叹着这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她自然是不知道魏金两个早早就交谈过了。魏金再如何不管事,但为人公正,岂能任由人打压嫡子两口子?
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了魏无疆两个做的好事,又命人查了番近年来嫡子的所作所为,这一查顿时让他失望不已,他放任清欢,一来是任由她出气,毕竟当初若不是他不耐烦应酬下去回书房里躲躲懒,他实在不敢想象小娘子后头会如何!
不说小娘子如今是他的妻子,便是任意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就能让他们如此折辱吗?
二来,也是借由小娘子的出气好好教训他们,掰掰性子,若是他们死不悔改,甚至这点苦头都吃不得,那魏金也没身好顾及的了,至少魏府的家业绝不能交由他们手中去。
马姑姑退下后,清欢带着珍珠去了后院。
这会儿天色将黑未黑,还透着蒙蒙的亮光,后院的花一簇簇的被打理得很好,静静的散发着悠香,再过去一点,宽阔的地上,中间一个高大的人正挥舞着拳头打着。
边上,小厮捧着巾帕候着,清欢离得近了,这才看清,被隔开的空地边上还摆着许多的武器,从刀剑到斧应有尽有。
魏金倒是喜欢同小娘子一起,只是他不耐烦听那些后宅的弯弯绕绕,趁他们说话的空档就来后院练拳了。
他又打了小半刻钟才停下,小厮正要送巾帕过去,被清欢喊住,拿过巾帕,让小厮下去休息,自己捧着走过去给他擦着满头的汗水。
“你怎么来了?”魏金按着她的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亮得如同天上刚冒头的繁星。
清欢还维持着踮脚的姿势,一手搭在他肩上,入手滚烫,手下的肌肤似要蓬勃而出一般,她脸有些红,还是不停的给他擦着从额头大滴滚落的汗水,淡淡的:“我来接你。”
魏金一张脸顿时笑了起来,大掌揽着小娘子的腰,凑了过去:“我喜欢你来接我。”
清欢推了推他,没好气的嗔了句:“快放开,这是后院呢,万一有人来了看着多难为情。”
“不放。”
魏金不止不放,甚至另一手还伸了过去,紧紧的揽着人,使劲儿往他滚烫的怀里抱。
远处几个丫头看得面红耳赤的,纷纷侧着脸不敢看。
老爷和夫人也太恩爱了些。
相比主院的和睦,二房琴瑟院里就剑拔弩张多了。魏无疆一张俊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口子,破了皮儿,这会还泛着血丝,一手还把身穿枚红衣裳的做妇人装扮的女子护在身后,对面是喘着粗气的周盈止,恶狠狠的红着眼眶瞪他们。
“毒妇、毒妇,我要休了你!”
魏无疆再看中周家的人脉,这会儿也忍不下去了!
被当面又抓又挠的闹了这么场大笑话,他要是息事宁人了,事情传了出去,往后这京城里文人圈中哪有他立足的地?连个妇人家都耐不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