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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继母(三)(1 / 2)

魏金觉得他这一生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小娘子。

看似乖巧,偏偏又在这份乖巧底下藏着小爪子,不注意就伸出来挠你几下,让人又心痒痒又拿她无可奈何。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让他忍不住想探寻更多。

他指尖轻捻,仿佛这云绸上还留有她的温度似的,那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娇娇滴滴的非要他依从。

“老爷,姑娘走的时候有吩咐,说不让人知道她来过。”马姑姑垂着手,恭敬的站在几步外。

魏金点点头。

小娘子终归是在他府上宿了一晚,若是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有碍,“听她的,你们知道的人一个字不可外传,不得误了小娘子的名声儿,否则……”他眼眸微咪。

马姑姑赶忙摇头:“奴婢一定记得,一定记得,万不敢误了小娘子,这事儿就奴婢和车夫全儿知道,奴婢早先已同他说清楚了。另外,小娘子离开的时候从匣子中拿了几锭文银……”

她话还没说完,魏金已经打断她:“这些小事无需回禀。”

等小娘子进府了,这府中都由她统摄,何况区区几锭文银,何况他昨晚还给她保证了要养她的,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女人都养不起算什么男人?

只几锭……是不是拿得少了?

魏金不由得担心起来。

马姑姑更恭敬了几分:“是。”

他们下人,尤其但她这个位置,能在老嬷嬷中混到过人之处自然有些本事的,尤其是在揣摩主子的心思的时候。

大将军是武将出身,虽然不是文臣那般重规矩,但府上的教养还是极为严格的,府中几位小姐的行为举止也都请了教养嬷嬷亲自督导,小娘子这举止实在大胆,放了以往便是府中几位小姐们都不敢在老爷的院子里私拿东西,但小娘子不止拿了,更让老爷如此维护,足见宠爱。看来,她以后对小娘子得更恭敬才是了。

“下去吧。”魏金拂了拂手。

“是。”

魏金独自在房中待了一整日,次日召了平嬷嬷,随后返回了军营。

而这时,清欢姐妹俩在房里一团和气,清欢把珠花给卫小妹戴上,让她去盆里看看,里头有一层水,正好能看到点影像。

卫小妹果然欢欢喜喜的去了,对着水盆上看下看,一脸的满足,反倒是钱三娘使劲儿盯着她头上的珠花,眼都红了,嘴巴开开合合,无声的咒骂她们。

清欢见了,白了她一眼,拉着卫小妹坐下,故意说道:“小妹你记得了,以后别学有的人那么蠢,跟个傻子一样,自己的女儿不疼,去疼一个侄女儿,这侄女儿是能给她买衣穿还是买肉吃?真是蠢得没边儿了。”

“死丫头,你说谁蠢,老娘当年就不该生你下来,这么好的头饰……”

清欢推开窗,扬着声音朝外头喊:“爹,你怎么这么没用啊,我娘嫁给你几十年,你连个珠花都舍不得买给她,一个老娘们还眼馋起小辈儿的东西了,也不怕被人笑话,我干脆吼大声点让全村都来听听……”

“钱三娘你给老子出来!”卫老三哪里受得了她这么挤兑,把外头弄得叮咚作响,恶生恶气的喊了起来。

钱三娘红着眼眶看着清欢,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她刚走出去,卫老三就拿了根棍子朝她劈过来,钱三娘吓得屁滚尿流的,一下子躲开了,卫老三这会儿在气头上,没好气的骂:“我让你眼馋,让你眼馋,家里是少了你吃了还是少了你喝了,你连女儿两珠花都眼红,还要不要脸了!要不要脸了!”

钱三娘上蹿下跳的:“当家的别打了别打了,我不眼馋了不眼馋了。”

卫老三打了半天,也只在她身上打了两下,这会儿喘着粗气扔了棍子,还红着眼瞪她:“下回再做这种老不羞的事,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不了不了。”钱三娘使劲儿摇着头,心里把清欢姐妹两个恨毒了。

做死的小蹄子,害亲娘挨打,不孝的东西!

卫小妹听着外头鸡飞狗跳的有些害怕,紧紧的拉扯着清欢的衣袖:“姐,三姐,娘那边……”

“别怕,”清欢对外头的场景充耳不闻的,相反她唇角还挂着笑,为那些原主被压迫,又憋屈又烦闷想反抗最后迫于世事无奈心死的不甘。

没关系,原主无法反抗,她替她来。

钱三娘被收拾了一顿,老实了下来,小钱氏那头也做好了饭,清欢拉着卫小妹坐下,卫老三坐在主位,左手边坐了卫大牛兄弟,依次是卫大宝三兄弟,右边坐了钱三娘,小钱氏、蒋氏,清欢姐妹和几个丫头。

“吃饭吧,别闹了。”卫老三是彻底被闹得没脾气了,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安安生生吃顿饭。可惜,清欢不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她捏着筷子“啪”的一下甩在桌上,把卫大宝一群小的都吓得一抖。

“吃?吃什么?就这一个红薯?”

卫老三额头突突的跳:“那你想吃啥?家里就这个样子!”

“那你们怎么是干的?”清欢又指了指钱三娘和小钱氏碗里:“她们凭什么是半干的?怎么这吃个饭还分三六九等?”

出了男的,钱三娘和小钱氏是半干,其他人都是一个半个红薯。

小钱氏接口:“你们没做活,有个红薯吃就不错了。”

“那你凭什么吃?”清欢见她要开口,笑了声:“别说你干活了,这满村谁不知道你钱春花?出了名的懒婆娘,别说我二嫂,就是几个丫头片子都比你干得多,你怎么不吃红薯?”

“我可是长媳!”

清欢看着对面的卫大宝:“听到了没,以后你娶媳妇就照着你娘的样子娶,娶个懒的,坏的,啥也不干的就行,让她嫁进来享福,整天躺着就有吃有喝。”

“胡说什么,我孙长媳当然得娶个好的!”卫老三瞪她,嘱咐卫大宝不听她的。

孙长媳那可是要给家里撑门楣的,当然得娶个贤内助!

“孙媳妇要娶个好的,那儿媳妇就不管?”清欢笑他。

根儿都坏了,还想结个好果子,做梦呢?

卫老三被堵得哑口无言,不满的撇了撇小钱氏。这个长媳妇他当然也是不难以的,但儿子当年早早跟她有了首尾,又是媳妇娘家侄女,进门后又生了长孙,就是看在长孙的面上,他能怎么办?

清欢又掰了掰手指头:“我们家七亩水田,三亩旱地,一亩水田就是产四百斤米,七亩也是快三千斤,抛除税收,也有两千斤左右,还有三亩旱地的收成,一年到头不说顿顿干的,至少也能混个半干,这年月四海太平,外族被我大梁压着,年年岁供,陛下免了许多税,外没有天灾人祸,家里还养了三头猪,鸡鸭下的蛋也都被存着换了米油,卫大牛两个闲暇还出去做工,每回也能得半锭银子,爹你还编东西卖,我二嫂还做绣活,这么多收入,家里人口还没大伯家多,人家家里怎么养得不同,咱们家里怎么顿躲红薯?看看这丫头片子,人大伯家养得多光滑,咱们家养得就跟灾荒连月似的?穷得连一个铜板的头绳都买不起?”

一桌人都不说话了。

有些事不揭穿的时候没有深想,这猛然一揭穿,一下就不对起来了?

蒋氏委屈得呜呜直哭,卫老三沉着脸,也细细想了清欢的话,小的还不懂事,只有钱家姑侄满脸惊慌。

卫老三这一想就觉得不对头,哪有回娘家隔三差五就回的,感情不是回去搭手帮忙,是给人家送东西去了!

“胡说啥,家里这么多张口不吃饭啊,大宝他们读书以后不得花钱啊,不从牙缝里省钱,这能存得起来?”

——“呵。”

“大伯家比咱们家人还多,他们家孩子已经送私塾去了,家里的田地也跟我们差不离多少,按理花费可比我们多,人家是怎么来钱的?人家是怎么供的?你这从牙缝里省钱出来还上卫大宝几个读不了书,还让丫头们过得跟灾荒年,连一个铜板都舍不得,那你存的钱去哪儿了?”

“我看到了,奶奶上回给钱祖祖家提了一袋大米!”卫二宝突然叫了出来。

卫二宝是二房的孩子,他虽然是个男娃,但他娘蒋氏并不受钱三娘青睐,连着他也没卫大宝、卫三宝两个得宠。

“胡说啥,老娘什么时候提了!”钱三娘凶神恶煞的朝他吼,吓得卫二宝直往卫二牛怀里钻。

卫二牛拍了拍儿子的背,有些不满:“娘!”他可就这一个儿子呢!

卫三宝还小,见哥哥说了,他也拍着手说:“三宝也看到了,奶奶还给我了两颗糖,娘给我一颗。”卫二宝只有一颗。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卫老三阴沉着脸,清欢捂着嘴偷笑:“看吧,什么省钱啊都是假的,分明是这家里出了两个内贼!把家里的东西偷到别人家里,自家的人可不得挨饿受冻?”

钱三娘姑侄还是有几分聪敏的,他们暗地里偷东西,明面上把卫老三几个男的顾好,本来卫家就不重视丫头片子,她们当然从她们嘴里省下来,再打着省钱的名义,卫老三等人压根不会管。

“娘,三宝说的是不是真的?”卫二牛不敢置信。

钱三娘眼神躲闪不敢看他。

“什么真的假的,卫二牛,这个家里也就你跟我爹两个是蠢的。”清欢慢条斯理的把红薯掰成两半,细细的抿了一口:“这家里,掌家的是两个钱家的女人,还有你的好哥哥给他们打掩护,她们什么做不成?”

“大哥也知道?”卫二牛扭头看着卫大牛,让卫大牛结结巴巴的,“不、不是这么回、回事,你别听她胡说。”

红薯清甜,清欢又咬了一口:“行了别装了,就你被钱家女人唬弄的德行,没成亲就被人迷得团团转,现在还解释什么?不说别的,就说你们一起去外头做工,回回卫大牛能交那么多银子?钱春花能让他把银子拿出来用?他们三一头的,卫大牛交不交谁知道?反正克扣的是你家的丫头片子,又不是他的。”还有她跟卫小妹。

说着她拍了拍手,吞下最后一口红薯:“娶钱家的媳妇真好,娶一个是贼,娶两个还带一个,嫁出去两个女人,就能把别人半副家当拿到手,怎么想怎么划算,厉害。”

“小贱蹄子,你胡说啥!”钱三娘再也忍不住,清欢却冲她笑笑:“对了,这才九月吧,家里去年没买粮,这顿顿红薯的,米就几个人吃,想必也吃不了多少,爹,不如你去咱们粮仓里看看还剩了多少?你是种庄稼的老把氏,看一眼就知道的。”

钱三娘这下被吓住了,哪里还记得找她麻烦,急忙给卫老三解释:“当家的,你可别听这死丫头的,她说话没一句真的,当家的,当家的你去哪儿?”

卫老三又不是个傻的,当下就起身朝粮仓走去,钱三娘脸色大变,忙追了过去,没一会儿就传来她的哀求。

小钱氏和卫大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清欢把钱氏的碗拿了,又端了小钱氏的碗,把她俩的饭全分给了几个丫头,卫大牛夫妻双眼只顾着盯粮仓的方向,卫二牛目光复杂,想开口,清欢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丫头片子不重要,人大伯家能过得风风火火的,燕姐姐嫁城里让娘家得了多大的脸面?逢年过节的大伯和大娘穿的谁家的新衣?夸的是谁?谁给他们买新衣给零花?人家大房没丫头,还想省钱,不编排华话给你听给谁听?你傻傻的信了让人苛刻你闺女,从你闺女口里省钱出来,还人家说什么信什么,脑袋里装的都是水吗?”

卫二牛给她好一顿骂,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直让卫二牛回不过神,蒋氏没理她,只两眼含泪,感激的看着她。

都说谁生的谁疼,这家里,蒋氏是真心疼爱几个闺女,但她人微言轻,连当家的都不站她这头,她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大丫二丫三丫几个看着碗里的干饭,两眼都放光,她们看了看蒋氏,得了她肯定,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止觉得这是她们吃过最好吃的饭了。

清欢当然没忘了卫小妹,给她碗里也倒了小半,又把桌上的菜给他们分了分,蒋氏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儿,见清欢把菜都分完了,小声说:“妹、妹妹,爹他们还没吃呢?”

“吃个屁,他气都气饱了,还能吃得下?”

卫三宝嘟着嘴,想闹,被卫大宝扯了扯,不让他开口。

没一会儿卫老三两个出来了,就如清欢说的,他气都气饱了,后头钱三娘顶着两个红通通的脸出来:“气死老子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少了三四百斤粮食,三四百斤啊!”

“爹,粮食算什么,你们挣了这么多年的银钱,你让她拿,看她能拿几吊给你!”清欢加了把火。

钱三娘小跑着冲了过来,伸手要打她:“都是你个扫把星,你个搅家精,你安的什么心啊!”还没近前就被蒋氏一把拉住了。

“够了?”卫老三铁青着脸,“把钥匙交出来!”

“当家的!”钱三娘忍不住哀求。

“交出来!”卫老三直接过去扯了她手上挂着的钥匙串,直接去了正房,把屋里翻得叮叮当当的,没一会儿,只见卫老三抱了个匣子出来,仍到桌上,里头还能听到铜板撞击的脆响。

卫老三一把揭开箱子,看里头到处散落着铜板,不但没高兴,本来就铁青的脸直接黑了,卫大牛夫妻不敢凑上前,卫二牛夫妻也不敢,清欢伸头过去一瞧,高兴的说着:“哟,还有几个银锭子,不错吗存了都快有二十俩了。”

依着卫家的节省,一年到头光是存都能存个十来俩,这几年家里又没大头要花钱的,哪怕存个整,五年的存钱也该有五十俩才是,可这里有一多半都不见了。

卫老三心里有谱,哪里没算计过。

“怎么才这么点啊娘。”连卫大牛都瞪大了眼。他是知道娘和媳妇偷偷摸摸接济外家的,但他以为就是一点粮食,媳妇又常在他耳边念叨说娘家穷,吃不上饭,说多了他就信了,没想到不止粮食送了,连钱都送。

钱三娘顶着两个巴掌,小声儿说:“是、是借,借的。”

“借这么多?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

卫老三盯着钱三娘左右转动的眸子,一拍桌:“还想骗我!老子倒了八辈子辈才娶了你们钱家的女人,你说,你拿了多少钱,送了多少粮食!”

钱三娘哪里敢承认,咬着牙不说话,卫老三又问小钱氏,她更是吓得直摆头,连连说不关她的事。

家里的钱粮差点被两个钱家的女人给搬了个空,卫老三别说吃饭了,差点没气背过去,招了卫大牛卫二牛,要押着大小钱氏,说要去钱家讨个公道!

大小钱氏哪里肯去,但卫老三发话了,卫大牛兄弟也没法,不一会儿家里的人就走光了,尤其是卫大宝卫三宝,他们的靠山都走了,这会儿讨好的朝清欢笑着,瞧着别提多乖巧了。

“大宝,你娘的钱藏哪儿了?”清欢笑眯眯的看他。

卫大宝下意识张了嘴:“不、不知,我知道!”他撇见清欢变了脸色,一口气说道,还点了点头。

“真乖。”清欢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站起身:“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娘藏了多少钱?”

卫大宝苦着脸,小屁股在凳子上摩擦着,明显不想去,清欢瞪了瞪他,卫大宝只得慢腾腾的走了过来,牵着卫三宝带他们去看小钱氏藏的钱。

蒋氏不想去,被清欢一把拉住:“走啊二嫂,让你看看别人是怎么藏钱的。”

蒋氏就迈不开腿了,要说她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也就顺着跟着去了,卫大宝带他们进了房里,清欢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们谁还流尿呢。”屋里本来就昏暗,又没窗户,一股子尿味儿冲天。

“不是我!”卫大宝瞬间出卖弟弟:“是弟弟。”

卫三宝小脸通红,清欢见了,只说:“那以后三宝别流了,晚上要尿了就叫你爹,叫你娘,让他们抱你。”

卫三宝直点头。

“大宝,你娘在哪儿藏钱呢?”

卫大宝不甘不愿的伸出小手指了指床底,清欢嫌弃小钱氏两口子这屋,让蒋氏去翻,蒋氏先不肯,被清欢说了两句才把床板揭开,借着光线,在那床头一角找到一个荷包,她拿了出来,入手沉甸甸的,荷包也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的结实。

“走走走,出去数。”见藏私的钱被找到了,清欢二话不说就出了房里,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等那股子尿味儿没了,跟着他们回了大堂,让又蒋氏把钱倒桌上。

这回蒋氏没推托,扯开荷包的口子,提着一倒,先是几个小银锭子被倒了出来,接着就是几个五俩银的大银锭,倒光了,蒋氏顿时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