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敬宣被扑了个措手不及。
何况,他们还有打小的情分在,他也不能任由她摔个狗吃屎吧?
他都这样了,更不提周围的人了。
柱子叔本来是准备看个热闹,这会儿他一个大男人都看得怪不好意思起来。
这、这秀才公怎么也不看着点,这还是在外头呢,哪能跟娘们这般粘粘乎乎的?
“你们干什么!”
田夏花尖叫一声。
粉蝶跟车夫这才回过神儿来,她让车夫把行礼卸了下来,付了车资,打发人走了。这时候她心里还松了口气,心道好在是在车马行请的车夫,这要是府中的车夫见着了还得了,那还不得禀了夫人,说他们姨娘一个不安分,勾引汉子什么的?
女人要是没了名声,轻了关院子里,重了得被撵出府去!
“站好!”白敬宣扶着人,让她站地上,先朝柱子叔点了点头,说了句:“让你看笑话了,她就是没站稳,我扶了下。”
柱子叔嘿嘿笑了两声儿,满脸我懂不用解释的表情,看向清欢,脸一惊:“哟,好俊的闺女,秀才公,这是?”
“我爹世交的女儿。”
清欢霎有其事的点点头:“是啊,当年我爹跟白叔还口头定下了两家的婚约,差点就过了明路了。”
柱子叔是个大男人,跟村里的汉子一样,平常在家里说一不二的,一听两个当家的都说好了,不赞同的看了看白敬宣:“秀才公啊,既然都说好了,不管过不过明路那都得认的,老爷们说话得那什么?”他拍了拍脑袋,大声说,“对!一言九鼎!”
老爷们说话都不算数,那还有什么威信?
“柱子叔,你胡说啥呢!”田夏花气得跺了跺脚。
“我咋胡说拉?”柱子叔不满被个黄毛丫头下面子吼,不客气的说:“夏花,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两家可还没出五服呢,我得说说你了,你说你个小丫头,不在家里帮衬你娘嫂子们做饭洗衣的,整天往秀才公家跑啥?咱们大梁虽然开放,但你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注意着点,别让人说闲话!”
田夏花气得胸脯发抖。
自个儿头上屎尿都没弄干净,还管起她来拉?他算老几啊,她爹娘都没说啥!
“天儿冷,柱子叔也回去烤烤火吧。”还是白敬宣说了句,招呼着清欢先进屋。
柱子叔搓了搓手:“秀才公说得是,这天儿冷得很,你不说我还没察觉,”他几个大步朝边儿上的土墙屋走去,还同清欢招呼:“闺女,我家就在隔壁,你要是有事过来说一声儿就是,你婶儿几个女的都在呢。”
“多谢柱子叔,你人可真好。”
柱子叔摆摆手,一会儿就不见了。白敬宣推了门让她进,粉蝶跨着包袱跟着,田夏花几步冲进院儿里,拦着白敬宣要把他们带进屋。
“宣哥哥,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
柱子叔开了门儿,哼着小曲进屋,他媳妇儿汪氏抬眼看他:“咋了,吃糖去了,瞧你这满脸欢喜的。”
田柱子家人多,这会儿大大小小十几口人围在一块坐着。
“可比吃糖还甜呢!”柱子叔猫在火塘边儿坐下,跟媳妇闺女们说:“你猜我出门见到啥了?”
“总不能见到银子了吧。”他大孙子嘀咕了句。
“去去去,”柱子叔摆摆手,指了指隔壁:“秀才公家,来了个娇客呢,你们是没见到,那闺女长得可俊了,模样好,说个话都跟唱小曲儿似的。”
“能有多好看,我也不差。”田家小女儿田娇哼了声,见不得她爹夸别人,尤其还是去隔壁白秀才家,心里特别不是味儿,不舒服得很。
白敬宣不过十八就考上了秀才,在他们这十里八乡那也是头一份了,那刘家村的老秀才听说也是在三十岁上下才考上秀才的,白敬宣比他小这么多,说不得就能更进一步,考上举人老爷,那谁嫁给他,可不是比刘家村的秀才娘子还威风?
田娇早就看上了白敬宣,只是平时近不得身,秀才公又大都在家里温习功课,她姑娘家家的也不好总上门去,也就是那田夏花仗着家里跟秀才公的关系好,时不时的宣哥哥长,宣哥哥短的,打量谁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似的。
“差远了差远了,人家还是秀才公未过门的妻子呢。”柱子叔一说。
“啥?”
“没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