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隐匿在墙角的马车中捧着暖炉儿,换了衣物的盛怀,又朝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还站在雨中的傻子。
所以说,干什么要搞虐恋情深。
虐心虐肺虐了他人后还要虐自己。
小宫女隐忍地瞧了盛怀一眼。
盛怀朝她看去,端起热茶,放在嘴边吹了吹,指了指外面的那个傻子。
“我和他,谁是你的主子?”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鸣凰从小跟到大的小宫女,这才几日就被盛沅趙收买个彻底。
小宫女沉默不语。
再逼一会,估计就要哭了。
盛怀饮了那杯热茶,这小宫女反正也没有害她的心思,便也不在跟她计较。
论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
盛沅趙想虐,她就陪他虐,虐完她倒要看看,盛沅趙到底是因为什么。
走剧情,不可能。
这辈子是不可能走剧情了。
那天晚上送她回去的分明是盛沅趙。
替她揉肚子的是盛沅趙。
陪了她一宿的也是盛沅趙。
盛沅趙显然是低估了她对他的了解程度。
两个人都算是老夫老妻,他就算再不记得她,习惯什么的都没变。
这样说吧,床榻上的锦被塌下去一块,她都能猜出来哪一块是他的力道所致。
何况那日一早醒来,空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真敢当她一晚上沉睡如猪啊?
想到这里,盛怀提点了一下小宫女,“现在我和他谁是你主子?”
要不是马车不够大,盛怀估计小宫女就差长跪不起表忠心。
“所以,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吗?”
小宫女声泪俱下,“鸣凰公主淋雨高烧不退,卧床不起。”
盛怀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塑之才。
也难怪,连她也差点要被小宫女骗了。
然后盛怀就在寝宫窝了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不时有御医上门。
御医从她殿中出来就摇摇头,无论谁问都是那句高烧不退,吃不下药。
盛怀就这样“高烧”到盛沅趙临走。
小宫女和她使了个眼色。
盛怀躺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过来,停在床边。
静默了一会,也没见来人有其它动作和声响。
她装作虚弱刚醒的模样睁开眼。
盛沅趙站在他床沿边上瞧着她。
小宫女赶忙把醒了的盛怀扶起来,盛怀眼中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接过小宫女递的水。
把盛沅趙晾了一会,慢吞吞地饮了几口水后才放下抬头看他。
“五哥来干什么?”她装作像他那日一样绝情,冷冷漠漠地问他。
盛沅趙将包好的药从背后拿出来递给旁边的宫女,“你的病也是因我而起,给你送一些药。”
“何必呢?”盛怀盯着他的眼睛问。
果然盛沅趙一顿,接着说,“我还是你的兄长。”
盛怀冷冷一笑,“兄长?”
“你父皇可从未想着我和你们是兄妹之情。”
她说完这句话,就让人送客。
在盛沅趙要出殿门的那刻,盛怀又唤住他。
盛沅趙并没有回头,却停了下来。
盛怀望着那个背影,“五哥,不是你,就是别人。此次江南之行,鸣凰祝你一帆风顺。”
盛怀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了,无非就是逼盛沅趙一把。
他不娶她,那她就敢和他其他兄弟好。
盛怀不信,她说出这么一番话,盛沅趙还能在江南心平气和的呆下去。
果然不出十日,盛沅趙便匆匆而归。
盛怀的烧退下,正在御花园陪六公主下棋。
盛珮煊坐在旁边出馊点子。
恰逢盛沅趙进宫和三皇子一同面圣出来,六公主朝他们招了招手,盛怀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手边的果儿离得远了一些,盛珮煊往她那推了推。
六公主道,“五哥,可是刚从江南回来?”
盛怀这才停棋,转身,“听闻江南好风光,去的人大都是流连忘返。”
六公主纯真,还真做了一次助攻,“五哥,怀姐姐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