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醒来。
果然如盛怀所料,她体内又开始不好受。
她和肃宴都受了伤,按理来说,纸鹤一夜之间应该能找到她的师弟师妹。
但不仅没有任何人来,小纸鹤也没回来。
修仙者的体魄果然非同一般。
手腕上的割伤已经愈合在一块。
肃宴背对着她在给自己换药。
天道宗修仙道服被他卸下些许,露出半个肩膀。
男人闷哼一声,然后就抖肩将衣服提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十指快速地系上腰带。
他做完,收拾妥帖之后回头看了盛怀一眼。
盛怀并未躲闪,与他对视。
天大亮。
火堆只剩下苟延残喘的暗火。
老虎从外面跳进来,叼拾来新鲜的果子。
修仙者经常辟谷,盛怀不饿,但还是从老虎口中接过果子,放在了一边。
师弟师妹们不来,二人也不能在这里长呆下去。
彼此收拾了一下,虽然还不能御剑飞行,但起码是可以走动了。
盛怀趁肃宴先她一步出老虎穴。
咬破了手指,放在老虎面前。
老虎伸出舌头舔了舔。
她轻轻一笑,原主若是知道她此时做的事怕是要气死。
原主杀妖,她却背着肃宴,偷偷喂血给老虎,助它成妖。
这血,因着小桃妖的元丹可是上等的灵药。
小老虎估计假以时日,就能幻化成人形。
出去后将手指往后藏了藏。
背剑跟在肃宴身后。
二人走了一会,肃宴停在她面前。
闭眼用神识感知了一番师弟师妹们身在何处。
竟是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天道宗弟子们的气息。
盛怀知道他在做什么,走在他一旁,开口询问,“旬归一行人不在山顶?”
肃宴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盛怀也沉默了,怪不得小纸鹤不回来,怕是也没有找到人。
盛怀表面上看着没有大碍,其实因为元丹的缘故,心神俱不宁。
如今能靠的只有肃宴清掉体内浊气,早日恢复,二人才有机会回到天道宗。
在天道宗内,盛怀虽然是肃宴师姐,但他因为当年的杀父之仇,对她一般都是冷眼相待。
有盛怀在的地方,他基本上都是像避蛇蝎般躲她。
此次也是掌门为了历练门下得意弟子,肃宴才迫不得已和盛怀一同出行。
第一日因为她滥杀无辜,肃宴就与她和其他人分开。
如今和盛怀相处了一天一夜。
竟是他与她呆过最久的一次。
想到这里,又想起她做过的事,肃宴在脑海里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昨日睡着时的可怜模样。
昨日怎么会鬼迷心窍,竟觉得她可怜呢。
快步离开。
不想再管身后的人。
盛怀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
只好安慰自己,他未手刃了她已经算是好的了。
山底为山林。
盛怀拿着剑慢慢前行,无论她走的多慢,两人之间始终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在后面露齿一笑,肃宴怕是还没说服自己彻底抛弃她。
行了半日。
离开老虎穴不过也是想找一处灵气充沛更适合二人恢复的地方。
不大的湖中停一叶蓑舟。
头带斗笠的老头坐中间垂钓。
手边清酒一提,酒气竟顺着湖面能够远远地传到二人鼻前。
肃宴临湖而立,盛怀跟上去后就感受到湖央连绵不断的灵气。
肃宴抱拳,朝中间老头行礼,“敢问仙人可是能借地方一用。”
盛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头抱酒壶,时不时地饮上一口,那怡人自得的模样,可不就是哪个小酒仙。
恰巧有鱼上钩,老头直接甩在了鱼篓里。
“哪家小儿?”
肃宴恭敬回答,“天道宗弟子有幸拜见仙人。”
老头哦了一声,放下鱼竿和酒壶。
孤舟换向,老人摘下斗笠,先摸着胡子打量了肃宴一眼,“元婴期,可塑之才。”
似是注意到他背负的断剑,“可惜了这东皇。”
他从舟上踮脚而立,舟又转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