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一连三道圣旨都是催促承恩公与六皇子魏修即刻班师回朝,魏修伸手弹了弹最新一道圣旨:“喏,这是第四道圣旨了,怎么样,最近有没有空?咱们去吓他一吓?“魏修说得云淡风轻,仿佛是在问一只狩猎技巧娴熟的猫最近心情好不好,要不要去逗弄一下已经被捉入笼中的老鼠。
经过三个月的‘双边交流’如今渭河两岸的情况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紧张,许多士兵都能偶尔去对岸逛逛买个东西,附近的百姓甚至敢在军营附近摆摊做生意,魏修带着楚瑜在军队附近临时组成的集市逛过几次,吃的喝的用的应有尽有,看那热闹程度,小摊贩们的生意似乎还很不错。
楚译笙看着魏修这个平日没什么架子更没个正形的皇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魏修刚提出让他做皇帝时,要说楚译笙没有怀疑是不可能的,但是接触几个月后他:“呵呵。”
都城发来第五道圣旨后,魏修开始慢悠悠地回京,与他一同回去的大军除了朝廷原本的五十万还加上了楚译笙的四十万,刚登基的皇帝突闻噩耗险些从他那还未坐稳的皇位上摔下来。
都城紧急召唤大梁其他军队勤王,然而魏修打的是正统嫡子的名号,夺回皇位此乃名正言顺,先帝原本以为自己终日求道问仙,吃仙丹仙药至少还能活个二三十年,竟未立下遗嘱,纵使皇贵妃使人伪造,但是朝中依旧有半数与张丞相不是同一派系的官员不认。
如今见到六皇子领兵杀回来,这些人立马就蹦跶起来,其他的军队,先不说北方边境军主帅乃承恩公亲子,六皇子的亲舅舅,其他领兵的将军大多数都是能不趟这一趟浑水便不趟的,六皇子本就是嫡子正统,如今又有大军在手。
而皇贵妃之子只仅靠着手无寸铁的文臣,这些文臣在朝堂上调动风云是好手,但是面对绝对的强权,都是得看谁的拳头更硬,他拿什么跟六皇子打?跟六皇子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
一场改朝换代的战争不过半年便落下帷幕,魏修三让皇位,楚译笙再假惺惺地推拒之后,终于在魏修第四次让出皇位时接下了皇帝的位置,择日登基,而魏修依旧当着他的亲王,连府邸都不用换,唯一改变的便是王妃的身份由不明身份的民间女子变成了新朝的公主殿下。
在他们的儿子魏青云诞生一周岁抓周后,某一晚,魏修的耳边突然传来‘叮’的一声,他发现自己睁开眼睛时又是跟当初的异世孤魂一般漂浮在半空中,跟当孤魂野鬼不同的是,他面前有一个系统界面,上面的任务栏显示着任务完成度百分之百。
魏修静静地看着床上镇着‘自己’手臂睡得正香的楚瑜,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呼吸平稳的楚瑜突然急促呼吸,继而惊醒,他看到‘自己’跟着醒来,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着:“怎么了瑜儿?是不是做恶梦了?”
楚瑜愣愣地看着他的脸,然后猛地扑进他怀中哽咽着道:“我做了个可怕的梦。”她想起那个梦都觉胆寒,梦中他们一家人待在一个叫灵珏宫的地方,那灵珏宫着火了,后来哥哥的军队及时扑灭大火,他们得救,她依旧被封为公主,而魏大哥却被降为平民,他整日都郁郁寡欢,后来他说去南方散散心,楚瑜便瞒着哥哥悄悄让他去了,只是他这一去便再没有回来。
一年后,南边出现了一个与他哥哥对立的小朝廷,哥哥说那是魏修与前朝老臣弄出来与他对抗的,若不是为了她,哥哥早就派兵铲除那小朝廷,楚瑜不相信,可是她在公主府中一直等着,最后思念成疾抑郁而终也没能等到他回来。
床上的自己紧紧搂住楚瑜哄着,告诉她那都是假的,跟她发誓他绝对不会抛下她们母子。
在距离都城两州之外的南头镇,这天一年的春节,大成叔家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大成叔打开门发现门外竟站着一队官兵,他吓得脸色苍白,却听到那领头的官兵拱手道:“成老爷过年好啊,我们都是从都城来,都城的贵人让我们给您送年礼呢,只是路上下了大雪行程被耽搁,这才来晚了,请成老爷见谅。”
“你你你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家不认识什么都城的贵人啊。”大成叔听他说得一头雾水。
“没错,就是您家,贵人说之前曾住在您家隔壁,受您照料颇多是以才让我等前来给您送年礼呢。”
成大娘原本刚洗漱好正打算去做早饭,看到大成叔跟门外的人说这么就便过去看看,结果被吓一跳之后又听那领头的官兵说都城的贵人以前住在她家隔壁便道:“大成,他说的该不会是魏修和楚瑜吧?”
“魏修和楚瑜?”
那领头的接话:“这位贵人确实姓魏,他的夫人姓楚。”
成大娘一拍大腿:“那就对了,定是他们没错,我就说小魏是个有能耐的,现在都是都城的贵人了,哎哟大成快快让几位官差大人进来,外面这么冷多群鸥去给你们倒几碗热糖水,几位这么早过来肯定还没吃早饭呢,我跟儿媳多做些,若不嫌弃就在这儿吃了吧?”
在大成叔一家的盛情邀请下,一队人进屋喝了些热糖水吃过早饭后,拿出几张契纸递放在桌上道:“这个是贵人隔壁院子的房契,还有一些地契,这些都给您家了,您家的户籍也从商户改为农户,今后卖猪肉也不用担心再变成商户。”
“这、我们家以前也没怎么帮他们,只是邻里之间的普通帮助罢了,哪里能收下这般大礼?”大成叔一家被这巨大的惊喜砸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几位可太谦虚了,贵人回都城后,这房子肯定也是您家在帮忙打扫照看,这是您家应该得的。”领头的官兵似乎害怕他们拒绝,放下之后便立刻带着人走了,大成叔一家留都留不住,最后一家人看着桌上那房契地契感慨不已,他们在家中的杂物房除了发现那几坛子酱料和腊鱼之外,确实还发现了魏修那小院的钥匙,自魏修带着楚瑜走后他们家便时常帮忙打扫修理,谁能想到帮别人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南头镇隔壁县的一户富贵人家,梁桃挺着大肚子在丫鬟服侍下艰难起身,她最后还是被她娘嫁给这个招小妾生子的富户,这一胎已经是第三胎,实实在在做到了五年抱三,然而不间断地生孩子已经耗去她许多精力,她生下的孩子自己无法抚养,那富户奉信多子多福,见她能生男孩便一直让她生,自从成为富户的妾室便再也没能停下。
一个月后,梁桃的第三胎终于发动,富户与他那原配对她都十分紧张,之前两胎她都生得很顺利,谁料到这第三胎竟然难产了。一盆盆热水被丫鬟端进产房变成一盆盆血水再端出来,最后梁桃的贴身丫鬟哭着跑出来道:“老爷,产婆说姨娘怕是不行了,让您拿个主意是保大还是保小。”
富户不可置信地道:“怎么就不行了?前两胎不还生得好好的?”
那丫鬟哭哭滴滴却依旧口齿清晰:“产婆说、产婆说有可能是产妇怀着孩子时吃得太好,又不大动弹,孩子太大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