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苏美心每天都会带来傅正延的消息。
但基本上那些消息都是等于没有消息。
绑匪又加价了,绑匪定好的地点结果没有出现,绑匪生气了,绑匪准备撕票。
温浅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一天比一天慌乱。
第七天,苏美心来的时候什么都没说,温浅察觉到不对劲,主动去问:“妈,傅正延有消息了吗?”
苏美心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悲凉,继而低下头:“我去给你洗个苹果。”
温浅拉住她:“妈,到底怎么了?”
“郊外一家废旧的化工厂里发现了傅正延的尸体,被烧焦了,浇了汽油烧的。你说,这绑匪还是个人吗?就是个禽兽啊!”
苏美心说着都忍不住哭了起来,毕竟那段时间傅正延待她是真不错。
更何况,念念就这样没爸爸了,小小的孩子该多可怜!
苏美心哭着看了眼温浅,发现温浅表情平静,没有什么起伏,也放心了些。
她虽然也难过,但并不希望温浅难过,好在温浅并不在乎傅正延了,因此也不难过。
苏美心起身去洗苹果,中途接了个电话,大约二十多分钟才回来。
温浅呆呆地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发觉自己眼睛湿了。
她下意识地说:“傅正延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离婚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越擦越多。
温浅控制不住,打开微博去搜索相关消息,却发现这件事封锁得很厉害,网上一点水花也没有。
不是的,这一定不是事实,傅正延这个人向来倨傲得不行,他年少有为,是商界的奇才,是傅氏的一把手,这个世界离开他真的会有些不一样。
他不会死的,他舍不得,傅家人也舍不得他死,一定会拼尽全力救他。
温浅这样安慰了自己,心里舒服了许多。
当天下午,傅正延的律师来到了温浅的病房。
“温小姐,想必傅总的事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是这样的,傅总之前曾经签署过一份文件,假如他出了什么意外,就由我来跟您交接一些事情。”
温浅看着他一言不发。
律师打开手里的文件:“傅总名下的资产,百分之三十给傅老先生,百分之三十给您,百分之四十给傅总的女儿,浅念这个品牌希望您可以打理,毕竟这是傅总特意为您开创的。另外,傅总之前开发了一个游乐场项目,以及准备了一家很大的甜品店,店铺地址在市中心,正在准备装修,傅总原本是想把这些当做您的生日礼物送出去的,现在来不及了,只怕得由您负责看着安排了。”
温浅麻木地听着他的话,律师加上一句:“傅总也想过假如哪天自己出了意外,傅老先生会跟您抢女儿的抚养权,因此也留了一份遗书要我交给傅老先生,他老人家也已经答应不跟您抢念念了,您可以放心,只是,傅老先生在现场看到了您的那些照片,只怕对您还是颇有微词,假如他再找您的话您可以联系我,我会按照傅总的遗言帮您处理。”
遗产?遗言?
温浅一下子受到了刺激一样:“我不要,我一样都不要。”
她拿起床头上的杯子失控地砸了出去。
三天后,是傅正延的葬礼,温浅牵着念念,穿一身黑色,戴着白花。
念念哭得脸都憋红了,温浅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她一滴泪都流不出来,脑子里一幕幕地都是跟傅正延相处的事情。
他一次次费尽心机地跟自己的接近,一次次的表白,一次次的争吵,一次次的暧昧,如今回想起来,温浅这才明白过来。
其实,她早就动心了,却总是觉得傅正延不可能真心喜欢自己。
如今彻底没有了机会,她才知道自己做错了。
假如还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会跟他相处试试看,她一定会不那么冷漠。
因为那些照片的问题,傅老爷子拒不肯见温浅,温浅解释了很多次也没有用,照片摆在那里,除了傅正延没有人肯信她那些照片是假的。
温浅把傅正延赠与自己跟念念的财产都给了傅老爷子,傅老爷子没有回复,却也默认了收回那些财产,他把傅正延的死记恨在了温浅的头上。
傅正辞成为了傅氏的代管人,温浅带着念念搬进了傅正延生前居住的别墅。
一直以来都把情绪埋在心底的温浅,在搬进去别墅之后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这别墅内处处都是傅正延为她们母女准备的东西,大到专门定制的家具,小道女人和小孩用的毛毯,处处都透露着用心。
可这些傅正延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温浅还在他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堆信,都是写给她的。
“温浅,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了,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好想你跟女儿,你们一定不想我吧,我其实是个很孤单的人。”
“假如我现在去找你们,你跟女儿会不愿意见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