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时文跳了起来,指着娇杏连带李家其他下人,骂道:“你们就是蛇鼠一窝,帮助这个贱婢不知廉耻地勾引茗烟。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配得上茗烟吗?”
骂得众人唯唯诺诺,管家站在一旁,不悦地蹙了蹙眉,想到这位姑爷背后的靠山,又忍了下来。
李嘉筠看着王时文的侧影,淡定地说道:“有什么配不上的,一个是清秀的伯府小厮,一个是俏丽的尚书府丫鬟,身份相当,乃是天作之合。要是将这件事情透露给娘知道,她肯定很乐意牵红线。”
因为李嘉筠的到来,骂得起劲的王时文有所收敛,他板着脸,不悦地说道:“茗烟是伯府的人,他的婚事还轮不到李夫人插手。”
他以为李嘉筠口中的“娘”指的是安氏,顿时又想起被迫娶李家的女儿,一股嫌恶之感涌上心头。李嘉萱也好,李嘉筠也罢,都是那等趋炎附势的女人。这些女人不管他长得是圆是扁,都扑了上来,经过他母亲的挑选,就心急地嫁给他。终极目标就是想攀上宫中的姨母,为她们的家族谋取利益罢了。
呵,这些女人就是势利眼,果然够恶心。
李嘉筠缓步走近,亲手扶起娇杏,这一举动让娇杏受宠若惊,僵着身子不敢动。
她捏着手帕擦拭着娇杏脸上的泪水,轻笑道:“二爷,你说错了。我说的娘,指的是我的婆母,你的亲娘,昌乐伯夫人。你我之间如何缔结鸳盟,其中内情想来你也知道三分,若是我亲自向伯夫人保媒……”
未尽之语尽在李嘉筠浅笑的眼眸里,王时文想起当初亲娘孙氏掐断他的银两来源,就为了逼迫他娶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笼络吏部尚书李季玉。若是这个女人在娘面前乱说,为了大局着想,说不准娘真的会答应给茗烟娶了这个丫鬟。
这么一联想,王时文的脸瞬间黑了,他一瞪眼,一甩袖,说道:“茗烟,我们走。”
管家看着退走的王时文,又看看李嘉筠,顿时不知道该劝哪一方,拱拱手道:“二姑奶奶,这……姑爷他……”
“走了就走了呗,爹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没看见今日回门,她亲爹李季玉大人都不招新女婿说话,也没有考较问答之意。李大人这是看不上这位伯府公子,也没心思搭理。
王时文在回门之时,不懂事地闹事,还没规矩地丢下新媳妇先走了,传出去也是昌乐伯府丢人。她亲爹李大人知道了,说不准还会拍桌子,多吃一碗饭庆祝。
李嘉筠将娇杏安抚好后,就让人将娇杏带下去休息,她转身去前院陪亲爹李季玉用午餐,席间小酌两杯,一家人倒也欢乐。
午后,休息了片刻,在李家众人殷切的眼神中,李嘉筠登上了马车,独自回到昌乐伯府。
刚刚踏进门,她就收到下人传过来的消息,眼眸一转,低声道:“这王时文是小孩子吗?啧啧,在外面和别人争不过,回来就摔东西、发脾气、生闷气,现在又去找他亲娘告状。”
墨兰低声道:“要不咱们回院子里避一避?”
新媳妇回门之后,按照规矩,应该给公婆汇报一下,但是谁知道今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新姑爷还是这么个东西!竟然提前告状!
李嘉筠眨眨眼,眉梢微扬,浅笑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咱们现在过去,说不准还能听到王时文告状的经过。”
她说完,带着仆从浩浩荡荡地往昌乐伯夫人孙氏的院子里走去,一路上浅笑从容,不慌不忙的。
孙氏院子里的丫鬟,看到李嘉筠来了,准备福身请安,却被她拦住了。
偶尔一两句高昂的呵斥声传来,她指了指里屋,摇摇头,低声道:“等娘处理完事务,我再进去请安。”
丫鬟也是机灵的,屋里有大房的世子王时年和世子夫人柳清柔夫妇,又有二爷带着人闯了进去,的确很多人。若是二奶奶也带着丫鬟们进去,估计厅内拥挤,站不下人。
“柳氏,你看你是怎么做人妻子的?”
这是孙氏斥责柳清柔的声音,理直气壮,又带着些尖刻,听得李嘉筠想笑。王时年二十五六的人了,又不是小娃娃,哪里需要比他小四五岁的柳清柔照顾。更何况孙氏一个婶娘,竟然管到侄儿和侄媳妇的房里。
“时年的气色这么差,也不知道劝劝他多休息,多给他炖些补品……”
“男人在外面劳累了,你就应该多体贴他……”
李嘉筠无语地仰头望天,在院中小步踱着,耳畔传来孙氏的指责声,以及柳清柔微弱的辩解声,她心底又忍不住吐槽道:王时年劳累了?是纵欲过度了吧,整个伯府谁不知道。
还要妻子给他补身体?这么极品的言论,孙氏哪里是婶娘,简直比王时年的亲娘还要亲。
当李嘉筠想着是不是该回院子里休息一会儿,再过来的时候,孙氏终于停止了呵斥,以柳清柔跪佛堂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