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上位(1 / 2)

宁安和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人家小江同志。

孩子是自家的好,可要是自个儿闺女找了像小四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铁定要做一个棒打鸳鸯的家长。这以后日子得过得多苦啊,越想越愧疚,暗自想着,等他们临走的时候不仅自己这边要搭上,还要日后多想想法子。

总不能让儿子啃媳妇啃的理所当然啊,没有什么好都是无缘无故的,现在日子过得这么苦,小四要是这么大活儿上撑不起来,媳妇儿迟早得跑。

在这边呆了三天,要走的时候,宁安和死活要把罐子里那些散碎的钱跟票塞到宁佳人手里,见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江浔打眼色让他接下,而后临出门的时候又默不作声的给他塞了回去。

宁佳人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说道,“爸你在这儿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这就回了,等到了那边,我们那儿有山有水的,寻摸点好东西再给你寄过来。”

宁安和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就成,爸这边一个人跟老伙计们在一块儿不愁吃不愁喝的,你别多想。”

这要走了,鼻子酸溜溜的,他把人往门外推,“行了行了,走吧,别再耽搁了,好好过日子,别欺负小江啊。”

宁安和跟刘叔他们几个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寨子口,他们虽然在寨子里行动自由,可想要出寨子那是不可能的,肯定有人把他们看着。

看着里头的人把他爸看的跟个犯人似的,宁佳人心里颇不是滋味,“老头子这一大把年纪了,以前那身份是处处被人尊敬着,现在这样恐怕比咱难受多了。”

江浔拍拍他的胳膊,“走吧,咱们下山去等车,等过两年高考恢复,你爸这身份到时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熬过去就好。”

到了火车站的时候,俩人身上都穿着轻便的衣裳,可大厚衣裳全部拿着在旁边放着。毕竟这一路往北,虽说现在气候舒适,可估摸着到了江浙那一带的时候就开始陡降了。这要是不提早拿出来,在火车上冻出个毛病可是个麻烦事。

这次回红星屯可没有人赶着牛车来接他们,俩人索性将东西扔到空间里,趟着路上的雪互相搀扶着往红星屯的方向走。

等下了山,这才把东西拿出来重新拎在手里。

到的时候没人什么人在外头闲晃,两人加快脚步往自家院子里走。开了门,东西放下先什么都不管,把柴火从锅屋里抱出来开始烧炕。

好容易一会儿温度上来了,这才感觉整个人跟活过来似的。

缓了会儿手脚,宁佳人就出去烧了点热水来洗脸泡脚的,之后江浔有些昏昏欲睡的靠着被褥就这么睡了过去。

宁佳人轻手轻脚的出去倒了洗脚水,然后将被子给她盖好,擦干净脚麻溜的钻进了被窝。俩人虽是一人一个被窝,可他侧着头,脸贴在枕头上,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江浔的睡颜。

许是觉得这是自个儿的家,江浔一觉睡得香甜。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炕上已经摆上了小桌子,宁佳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上的砧板当做托盘使,把碗筷给拿了进来。

“醒了,旁边的水温着,先擦脸漱口。胳膊腿还酸不酸?这一路上可多亏你了,要是还不舒坦,我那里还存了点草药,待会烧点水给你泡一泡。”

短发一觉睡醒蓬在了头顶,江浔用手心托住额头晃了两下,又舒心又疲累。

等她洗漱好,宁佳人又把小菜端了进来,“先吃点东西,刚才肖卫国过来说你家里人来信了,我给放在柜子上了,吃完再瞧。”

“没事儿。”江浔喝了口温水,顺便拆开了信封。右手用勺子喝着粥,左手将信展开快速的看了一遍。

“说什么了?”

“说这次让我过来东西带了不老少,以后要靠自己生活。要是过不下去了家里那边想想办法再给我寄点钱过来。”她扬了扬手中的信。

“大约是缓过神来了,毕竟家里还有儿子。当初原主下乡之前不哭不闹的使劲刷存在感,把二老的愧疚心给刷了下来,带了不少的钱过来。现在估摸着是回国了神觉得亏了,还说咱俩的事儿让我自己看着办,等到了岁数要是还在一块就赶紧的把证扯了。”

宁佳人一脸同情的看向她,“那你节哀。”对比之下,宁爸爸好多了。

“没什么节哀不节哀的,我倒是乐得原主不怎么受重视。你也知道我是个怕麻烦的人,要是原主跟家里关系太好,我要是做不到真心实意还会愧疚,现在这样正好。”

江浔又喝了一口粥,夹了一块腌黄瓜,“我妈说了,你家要是条件好,聘礼就多要一点,到时候也能贴补家里一些。要是家庭条件一般,那她也帮不上忙,让我自己看着办。”

这可真够心大的!

宁佳人心里想到,不过这倒是省事儿。

“你不在意就行。”宁佳人也低头吃饭。

“没什么好在意的。”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江浔拿帕子擦了擦嘴,然后说道,“我待会儿再上山去瞧一瞧,砍点柴火回来烘干,我再瞧一瞧有没有能吃的野菜,这么天天吃腌菜我可受不了。”

宁佳人点点头,“那我待会给你烙几块饼带上,你放到空间也能保温,饿的时候垫一垫,等回来了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他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在红星屯这儿使劲囤粮不让自己饿肚子。在这空荡间如果能找到改善生活的机会也不放过,静静的等待着高考就是了。

又想着等以后有空去镇上再寻摸一点学习资料,第一届恢复高考他们铁定是要参加的,毕竟得在这儿过一辈子,总不能真的窝在乡下种一辈子地。

江浔这头刚准备上山,那边肖卫国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他媳妇身体不太舒坦,想着叫小江同志去瞧一瞧。

江浔一愣,“找他吧,他懂的多,我只是听过几耳朵,做不得准的。”

到底有好多世界过来了,江浔也不是纯粹的在种地,时间那么漫长,感兴趣的她也学了一些。医术更是看过几本,也跟着大夫学过几年,虽比不上宁佳人,可一些小病小痛的她自己也拿的住。

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愿意现于人眼前。

一个从小到大在父母眼跟前长大的姑娘,上哪儿去了解那么多学医的知识去?没有什么人是好糊弄的,露出了马脚,就等着接二连三的被人查吧。

肖卫国有些踌躇,这到底他媳妇儿也是女同志。这小宁同志虽是大夫,可给男同志看看他没意见,就算自己那一些不好的地方说出来也不在意。可要是让宁同志去给自己媳妇瞧病……肖卫国很为难,这是个男人都不乐意。

“我上山去吧,就在山脚下那边砍点树丫子,你去瞧一瞧。”宁佳人点头,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

又看向肖卫国,“时间也不短,估摸着是有点见效了,这两口子我都给他们开了药调理了一下,你去搭一搭脉,看一看……然后回头跟我说。”

肖卫国松了一口气,到底他媳妇儿突然流了那么多血,这身子也没有不舒坦的地方,他又怕是小产又怕是其他的毛病,女人那事儿怎么能让男大夫瞧?

见宁佳人心里有把握,江浔也不再推辞,她将手中的东西给他接上,然后戴上帽子手套,全副武装的跟着肖卫国出了门。

一边走一边说道,“肖卫国同志,我这边也只是平常宁同志跟我说了一些大致情况,如果我看不准的话,还是得让宁同志过来给你赵云大姐瞧一瞧,到底也事关孩子问题,你可不能讳疾避医。”

到了的时候,肖家一家子都坐在屋里等着,可奇怪的是,赵云娘家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刚踏进屋,肖卫国他妈就给端来了一碗红糖水,说道,“江同志来了,先坐下喝碗水。”

“不了。”江浔推辞道,“我先给赵云大姐瞧一瞧,到底还是身子要紧。”

“唉,唉,那谢谢了啊,谢谢江同志……”农村人看病难,以往去镇上医院瞧的时候,那些个护士医生一个个的眼朝天的看人。

这江同志脾气还不错,至少没为难人。

旁的人也没跟进去,江浔掀开了西屋的帘子,就看到赵云头上裹着巾子,正斜着倚在炕上,后背垫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被,屋子里有一股闷闷的血腥味。

“赵云大姐,胳膊伸出来我瞧瞧。”

赵云瞧着她笑了笑,目光柔柔的,从被窝里将胳膊伸出来袖子拉上去。

江浔将手搭在上头,眉毛皱着。

赵云有些忐忑,“江同志,我这个……这个没有大碍吧?”

毕竟人家大医院的医生都说了,这生不出来娃儿来不是她的问题,是她男人的问题,这个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的。

江同志跟宁同志都还年轻,可宁同志至少一眼就能瞧出来她男人有问题,也不知道这江同志靠不靠谱。

过了会儿,江浔才松开了手,笑道,“没什么大问题,那药今儿就停了吧。回头我跟宁同志说一下,让他给你换个方子再吃,不过现在这冬天山上不好找,我们得等屯子里有时间去镇上或是县城,然后再去配一点回来。”

至于说自己把方子写下来让他们去配,那是万万不能的。这纸张字迹什么的最好不要留在外头,也免牵扯出来什么麻烦事儿。

可赵云依旧有些忐忑,“那,那我这身子今天流了那么多血,而且颜色还有点暗……”

这血量她以前可没这么多,不得不叫她心里发慌。

说实话,江浔压根儿就没有医者父母心的心态,她是真不想管这事儿。可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得在这边待着,便苦大仇深的说道,“你把裤子解开我瞧瞧。”

肖卫国跟他娘趴在门口偷听,听到里头江同志说把裤子解开瞧瞧。

母子俩对视一眼,暗道,果然还是没叫宁同志比较好,这要是个男大夫,跟媳妇儿在一块儿就把裤子解开了……那算怎么回事儿,这事儿能办吗?

“……这是身体有好转的现象,明天给你换个方子,最近多吃一点温补的食材,以前的药先停了。等我那头让他把药配回来了,在换着煎药吃。”

江寻顿了顿,又说道,“其实你如果不急的话,这药也不必吃了。重点在肖同志身上,你这身子没什么大毛病,只是长年累月下来有点受寒。调理好了就成了,每天晚上睡前喝点红糖水,营养跟上就没什么大问题。”

可这难就难在营养跟不上。

现在的人来月事那是十五六的算是正常,十七、八、九到二十岁的也有。可打她那个年代,她小时候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在六年级屁事儿都不懂的时候,十二三岁的年纪就来了亲戚,跟现在这会儿可不能比。

出来的时候,肖卫国他娘死活要塞十个鸡蛋还有一小篮子晒干的板栗,江浔是真不打算收下这东西,可里头赵云又在喊她进去,“江同志,江同志,你过来一下,有事儿要问你。”

江浔赶忙把篮子又挂回肖大娘手里,掀开帘子坐在了床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赵云抿嘴,“我就是问问,这个事儿什么时候有个准数。毕竟我跟卫国年纪也不小了,我们就是想要个孩子,不拘男女也有个指望,毕竟总不能让一家子把所有希望都砸进去。”

江浔皱眉瞧着她,这是不想给诊费的意思?

索性她也没真指望着这个,就是想有个立足的地方而已,“这缘分到了,身子调理好还得看情况如何,这种事儿又不是说说就准的。”

要是真有这个能耐,那下个任务世界她直接给自己建个庙往上头一坐,谁来求子就送人家一娃娃,不方便自在的很?

赵云很是愁苦的叹了口气,“你这也知道,我啊,因为这事儿跟家里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小雨她生生的就被我给耽误了。我也不想这样,可……”

她拍了拍江浔的手,“江同志你年纪还小不太懂,可你该明白,这男人家在外面不能露出这种丢人事,要不然立不住脚。这样吧,刚刚我也听到了,我婆婆在外头给你那些东西你就收下,咱们屯子里暂时不缺这点吃食,一家子不论从哪里省出一点就够了。”

江浔险些被她气笑了,这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先是说什么不希望一家子全砸在里头,明里暗里的不想给诊费,后头又说让自己别出去瞎说,接着又以自家已经打算拿东西封口了,你不收他们就不放心……可这收了又想讨个人情,意思是这些是我们全家从嘴里省下来的,你该记住这份情。

这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脸冷了下来,把赵云的手拨到一边,“赵大姐放心,我不是那种嘴碎的人,这种事啊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跟宁同志只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咱们屯子里的人,可要是做不到的你也别为难我们。”

一番明里暗里的挤兑的什么意思?

当自个儿是她亲妹妹那么好算计呢?算计什么不好偏偏算计到她头上,又想得好处,还想让人对她感恩戴德的,哪来的那么大脸?

这赵云还真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企图用点小心思就让人站在她那一头,想什么美事儿呢?只要脑袋瓜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就她聪明,就她啥都懂?

“肖大娘,您也别费心了,这些东西我真不会收。”江浔摆明了态度,“这咱们是下乡劳动来的,可不是过来拿老乡家的东西占便宜的,这要是收下了,以后可好说不好听。”

江浔走的时候,肖卫国他娘的脸色瞬间就挂了下来,站在西屋帘子口,叉着腰指着里头大骂。

“你个糟心的婆娘!就你聪明?一天到的就显摆你那点脑袋瓜子好使是吗?你当谁都跟你那妹子一样蠢呐,被你两句话就糊弄的找不着北……人家小江是谁?人家是知青,城里的知青,那是有文化的人!是你这个泥腿子说两句就能摆布的?你也不看看人家干啥的……人家宁同志是个大夫,懂医的!小江同志,跟着宁同志随便学学也比咱们懂一些道道……你还想拿捏人家?现在好了,把人得罪透了吧……我肖家做了什么孽把你这个糟心婆娘娶进了门呐,这么些年不生娃不说,还把大夫给得罪了……你知不知道咱们屯子离镇上有多远?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看个大夫有多费劲?这下可好,人家亲自上门了啥都不要,你还把人给得罪透了……赵云我告诉你,你再这么做就给我滚回你老赵家去,我肖家不缺你这么一号人……我家卫国反正现在身子也调理好了,想娶个什么大姑娘当媳妇不成,何必守着你这个破罐子!成天拿腔拿调作妖的,要不是看在你跟着我儿子这么些年的情份上,老娘早就把你撵出去了……”

“妈,我这也是为了家里着想。再说了,我这么叮嘱一番也是怕小江同志年纪小不知事儿把这问题给说出去了,到时候丢人的不还是咱们卫国?”赵云被婆婆这么骂也不生气。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帘子,仿佛瞧到了她婆婆脸上那令人憎恶的表情,“……这么多年咱们一家不容易我也都知道,所以我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小江同志她就是年纪小不懂事儿,气性太大了,等过两天我再提点东西说点好话也就成了。”

那头肖家成的媳妇儿看了自己男人一眼,肖家成警告道,“你别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