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吹吹打打,抬着聘礼转了京城三圈,这才往宁远侯府走。
至于在宁远侯府娶亲这事儿,其实太后是不大情愿的,说实话,她是真不愿意让侯府得这个脸,因着襄阳的事儿,她对这宁远侯府的人可谓是厌恶至极,若当初陆昭义真想着娶那什么表妹,你就别答应皇家的亲事啊,皇家又不是没处嫁了,既舍不得权势,又做出一副被逼的模样,侯府这副作态,着实让人看不上眼。
她早就想给陆庭芝单独另辟个宅子,可芝哥儿那孩子给什么都不要,非说还不如住侯府折腾折腾那些人开心呢,如今这下好了,临时找也没合适的,新建又来不及,成婚日子又赶,导致陆庭芝连处自己的私宅都没有,还得在侯府那处成婚!
陆庭芝倒是没在意,京城里其他宅子他也都看不上,他已经划了块地儿在建着了,在侯府成婚又如何,得不得脸又不是一场婚事能说的了的,至于那些人,就算不满意,也得给他老老实实憋着!
虽说陆庭芝为人嚣张,打过交道的人谁不在背后嘀咕两句,但成婚这日,捧场的人却一点都不少,反而将侯府前的那条拱辰大街挤满了,各处的大官小官,白道黑道儿上的,都赶着过来贺喜,这也导致侯府里的人也接待客人接待得眉开眼笑。
这可都是人脉啊,实打实的人脉,这么多人,还是除了公主下嫁那次以来,侯府来人最多的一次,把街道都挤得密不透风的。
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庭芝陆六爷硬是没照着大周娶亲的习俗去踢轿门,反而轻掀轿帘,一把将轿子里的新娘子抱了起来。
“这,这于理不合啊六爷!”喜婆吓得满头大汗,在一旁赶忙拦着。
陆庭芝耳边传来阿娇小小的一声惊呼声,他垂眸看了眼,笑了笑,斜着那喜婆心情很好道,“有什么于理不合的!只要爷乐意就行!”
“六爷,您不能这样啊!您得踢轿门啊!”喜婆面色有些惶恐,但还是强拦着,心里暗自埋怨这位六爷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六爷!您听老奴一句话吧!”
踢轿门……给下马威么?
蒙着喜帕的阿娇闻声,看了看手臂处陆庭芝那修长好看的手,耳朵竖得高高的。
“我陆庭芝娶的人,那是我此生的妻子,我自是要尊重她。”
他那如碎玉撞击山石般好听的声音没有一贯的浑不在意,反而带着着股郑重,像保证一般,阿娇眨眨眼,再眨眨眼,有些感动。
这时街里顿时小声议论起来。
“陆六爷肯定是想起襄阳长公主的事了!”
“嗯,我看,这就是说陆家二老爷!”
“不,我看陆六爷不仅如此,或许是对程家大小姐情根深种呢!”
“情根深种?怎么说?”
“你忘了那次桃花宴上他出手帮程家大小姐的事了!”
“哦哦,你是说,这陆六爷早就……那也难怪,程家大小姐虽然脾性差,可……长那么一副模样,我看啊,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也的确相配啊,你看陆六爷这模样,不说天上有地下无的,那也少有人比得上啊!”
人群里有人忽然面色极其难看,陆庭书双拳紧握,看着那一个修长俊美,一个风姿袅娜,在旁人眼里极其相配的殷红重叠身影,觉得眼前景象碍眼至极。
情…根…深…种!
陆庭书念着这四个字,胸中仿佛压着一团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
原来他,她,他们早就!
耳边喧嚣声唢呐声震天,陆庭书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怒意,冷哼一声,他甩袖离开。
而这边陆庭芝阿娇两人则按礼继续,跨过火盆拜过天地,等礼官吆喝送入洞房时,阿娇猝不及防又被陆庭芝一把抱起来,她破天荒地红了脸,私底下掐了他一下,却被他抓了手不能动弹。
高座上的皇帝看着进入洞房的两人身影,满头雾水,这还是几次三番拒绝成婚的陆庭芝那小子吗?怎么他看着没一点不情愿的!
陆庭芝的新房是他的住处,是一个有三间正房两间跨院的院落,叫做芝兰院,进了屋子,陆庭芝就把阿娇轻轻放在了铺着大红鸳鸯戏水锦被的床上。
“爷抱得胳膊都酸了你倒一声也不吭!没良心的!”
阿娇眼观鼻鼻观心,听着他略微有些幽怨的语气心里默默反驳,是你非要抱,我可没哭着喊着要你抱!
“又骂爷呢?”陆庭芝眼眸一转,带着笑意凑到她耳边。
“没有。”阿娇小声说着,边翻白眼嘀咕,耳朵比兔子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