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冻,有件事需要拜托你。请把受伤的人送去安全的地方……慢一点也没有关系。’
‘别担心,我一直都在。’
面容隽秀的少年搀扶着身受重伤的职业英雄,一步步向着人多的安全区挪去。他听着对方暗暗吃痛的抽气声,低声道:“马上就到了,在坚持一下。”
虽然不像自然系的个性一样不管对人还是对物都破坏力巨大,但是……英雄杀手斯坦因,他的个性在对人上,简直强到犯规的地步。
要尽快,赶回去。
—
“你的恶行,到此为止了。”
一高一低的身影,随着刀刃的纠葛而离离合合。
少女有一双色调清澄的双眸,含着明月,映着光的涟漪。
她看上去比山间河溪来得更清淡,金色的发披着朦朦胧胧的月光,近乎要溶化在那汪光辉雪白的月色里。
不似凡尘的美。
即使与人举剑相向的时刻也极为从容,举止间透着隔世般遥远的清雅。
忽略了她高超的剑术以及眼底的锐意和坚毅,反倒更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少女。
然而——
容貌的加成和高明坦荡的剑术并未令这次的对手提起敬意。说实话,斯坦因此时对这位少女的感官甚至比最初通过体育祭的全国直播看到她的时候要差了很多。
“你将这称为‘恶行’?”兵刃相击间,他贴近了与少女的距离。在战斗的间隙中,他嗤笑道:“是‘肃清’啊。”
“我曾从相关的报纸杂志上看过关于‘英雄杀手’的事件。”少女冷静的与他对视。与另外几个雄英的学生不同,这种冷静并非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坚不可摧。而是真真正正的,毫无起伏,“17名职业英雄受害,23名英雄无力东山再起。”
她清楚的记着这些数字,并在这一刻说出。
“这难道不是恶行吗?”像是疑惑,又像是不解。
“……知道的很清楚啊。”斯坦因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化解不开的晦涩,“那么,‘英雄回归’应该也有所了解吧。”
说罢,他不待少女反应如何,接着说道:“在‘英雄’二字已经失去原本意义,冒牌货四处横行的这个社会,真正的英雄只剩欧尔麦特一人。喔,或许还有那边绿毛的小鬼。但是,他也只是拥有了成为真正英雄的资格,现在还只是个预备役。”
“这个错误的社会,必须有人去唤醒正确。”
“真正的……英雄?”阿尔托莉雅那双碧色的眼眸因惊讶而微微睁大。
欧尔麦特曾称‘思想犯的眼神就像是在寂静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无疑,眼前之人正是如此。
少女因这一瞬的惊疑不定而露出了一丝破绽,手下的力道放松了些许。
而斯坦因,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的衣着颇为怪异,武装了不少刀/具,膝盖上紧扣着金属的护膝,连鞋子边上都有一圈有着斑驳痕迹的铁棘。
每一部分都能够用来当作武器的实用主义。
此时,他向着少女的颈侧狠狠踢来。
“——当。”
剑抵住了鞋底处的金属尖刺,风发出锐利的呜咽,将其尽数斩断。
“你很强。”他这样说道:“但是,却无法杀死我。”
“能够杀死我的,唯有真正的英雄。”刀光划过叹息,红眸烈烈,“你无法阻止我,但不妨试试看。”
“小姑娘。”
他挥起长/刀与匕/首,神色凝重。
好快。
对方迸发出了令阿尔托莉雅感到惊讶的速度。
荧蓝的光弧覆盖了少女端丽的容颜。
她躲过了斯坦因右手挥来的长/刀,后仰之下,却无法躲开近在咫尺的匕首。
最起码,在斯坦因与绿谷他们的眼里看来的确是这样。
“莉莉——”
少年周身冒着细碎的青绿电光,他伸长手试图去触碰金发的少女,让她远离危险。
身体所能够承受的‘OFA’的力量,已经溢出了。腿部传来的撕裂的痛感,直低骨髓。
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
即使超越极限,即使满身伤痛。这都是现在的他所不能够追上的时间与距离。
猴子捞月般徒劳。
—
炮灰一号先生……啊,不对,应该说是鲁壬·伽先生。
十年兢兢业业的辛勤工作,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明……啊不,暗杀成功率。还有每年年度瓦里安十佳优秀跑腿子的不二人选。
他为瓦里安立过功,他为瓦里安氪过命。
而今天,他觉得他要止步于此了。未来的升职与加薪,大概都离他远去了吧。
那么问题来了,造成这位路人甲先生这么丧里丧气的原因出在什么地方?
“斯、斯库瓦罗大人交给我的任务……”男人看着那照亮夜空的火光,喉结在干渴与慌张中滚动了下。
通红的火焰,只看一眼,就能刺的人眼生疼。
初来日/本,他不知道这边的城市在白日的喧闹下究竟匿藏了多少漆黑与恶意。与意/大利相比而言究竟是更多还是更少。
他只知道,这个规模……肯定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小打小闹。
与黑/手党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老牌的彭格列家族就不用多说了,从创立的那一刻开始,就本着‘保护’的理念而诞生。
守卫这两个字就像是溶进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血液里,从遥远的过去流传至今。
是理念,更是岁月的伟力。但更重要的,是代代不变的信仰与坚定,是纵使本末倒置也会重新扭转的执着。
泽田纲吉正是因为这一点,而被第九代所看重。
其余的……即使是私下违反规定的黑/手党家族,也不会像眼前的情况一样弄得满城风雨,轰轰烈烈。
与标榜‘保护平民’的他们不同,此次事件的发起者,完全无视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这足以说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