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冷的日子,一颗炽热的心脏;一场喧杂的大火,点亮了整个苍穹。]
[风低语浅吟,天一望无垠,战争结束了。]
[士兵们终卸甲归乡。]
清澈的女声,空灵,柔和的美。
清风一样低吟的,悲伤的歌。
莫德雷德拨了拨头发,有些不耐的将耳机扯了下来。
终于,那耳机中流淌的歌,再也无法影响她的心情。
“——喂。”
酒吧内昏暗暧昧的灯光,少女百无聊赖地晃了晃翘着的腿,踢了踢非要挨着她坐下的死柄木。
“干什么?”白发少年随口回应道,他只顾盯着手机屏幕,连头也没抬。
“我说啊,已经一晚上过去了。”她有些烦躁,将翘着的腿搁在了面前的矮桌上,“你们就没点新计划吗?”
“还在筹备啦,黑雾有去召集人才。”死柄木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游戏,“就算是游戏也要有存档去休息的时间,反正,我会通关。”
“啧。”莫德雷德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这和浪费生命有什么区别。”
“虽说我和我那辛苦的父王完全不同,但是你休息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她抱怨道。
“喔。”死柄木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看向了莫德雷德,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对她的吐槽,“原来你的‘享受现世’的休息就是一个晚上吗?”
“好廉价的享受。”
“臭小子你说什么!?”少女的额角噼里啪啦爆开了好几个十字路口,声音骤然抬高,“想打架吗!老子成全你啊!!”
“莫酱,冷静点~”一说到‘冷静点’死柄木的语调又开始飘了。
“说起来啊。”他一边戳着手机屏幕,一边问道:“那个‘亚瑟王’竟然是女人,这么算起来,摩根是男性?”
“哈?”莫德雷德的怒火瞬间被浇灭,她用‘你咋回事啊小老弟’这样的眼神将死柄木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摩根当然是女人啊。”她咕噜咕噜将啤酒灌了下去。
“……竟然是女的。”死柄木将新奇的目光落在了莫德雷德的身上,“那,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充电话费送的。”莫德雷德撇撇嘴,随口答道。
很显然,她对将自己的出身告诉对方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欸~这样吗。”没有得到答案,他很快的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转而问道:“那‘王后’桂妮维雅呢?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是白痴吗?净问一些傻瓜一样的问题。”莫德雷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桂妮维雅那家伙……不过是个被父王宠坏的小姑娘。”
“不聊了,老子要去睡了。”她拎起搭在沙发一侧的外套,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酒吧的二层有一个低矮的阁楼,其中有一间房间是属于莫德雷德的。
英灵不需要睡眠,但是她喜欢躺着放空大脑,什么也不去想。
或者,思考一些事情。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扔回了过去。
记忆啊,在斑驳的岁月里徜徉——
[‘莫德雷德’,亚瑟王的血脉,是时候醒来了。]
“我是……谁?”小小的女孩看着自己肉乎乎的手心,满目迷茫。
“你是不列颠之王,亚瑟王的孩子。”容颜昳丽的女人,铂金色的长发。她俯身吻了吻莫德雷德的面颊,这样说道:“也是我摩根勒菲的孩子。”
[风低语浅吟,天一望无垠。]
“看啊,这就是不列颠。”摩根给她兜上了厚厚的披风,两个人的脸庞被遮掩在布料的阴影之下。
她指了指前方的白垩之城,轻笑道:“那是王城。”
“看啊,我亲爱的莉莉,这是我们的孩子。”摩根在莫德雷德的耳边低语。
亚瑟王立于城墙之上,她们,在王城下抬头看着王。
‘母亲’的话语之间,充斥着她所不能理解的兴奋、与隐隐透出的疯狂。
站在王城之巅的‘王’,被阳光模糊了的容颜。
‘王’有一双……如新叶般,充满生机的翠色眼眸。
莫德雷德注视着她,长久的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那样的遥远,又仿佛触手可及。
这就是亚瑟王吗?是……她的‘父王’吗?
—
莫德雷德发现了自身存在的问题。
她成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孩子。
原本一同训练的孩子,一天一天的,她的身高超过了他们。
力量,超过了他们。
敏捷,对事物的理解,对知识的学习,战斗的技巧。
一切一切都超过了他们。
他们,仍然是半大不小的孩子。而莫德雷德,已然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继承了来自亚瑟王的血脉,相貌清秀的,金发碧眼的骑士。
“嗯?为什么?”摩根的指尖处,星辉在流转着,为漆黑的夜晚带来了光。
星光的映衬下,她容颜如花。
“——因为,你是我以亚瑟王为原型制作出的,‘人造人’。”
花一般秀美的容颜,蔷薇色的唇瓣中,吐出了如此冰冷的话。
所以,会很快的长大。也因此,会很快的死去……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
“喂。”摩根混不在意的打断了她的叹息,星色的眸子,泛着股冷冰冰的色调,“去王城,去亚瑟王身边。”
“――将王位拿过来。”
摩根像是理所当然一般的命令道。
这是莫德雷德第一次发现,原来,摩根只是将她视作一件物品。
仅此,而已。
她带着魔女给予的头盔,隐藏了自己的容貌,前往了亚瑟王的身侧。
并且……通过自己的实力,成为了圆桌骑士的一员。
然后,在被授予荣誉之后的那一天,她拦在了‘王’的面前。
头盔‘咔哒’两下,与铠甲融合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