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给的条件诱惑力足够大了,别说只是要这个鸡肋般的守护,便是再搭上一半寿数都没问题呢。只有半个时辰还考虑什么,玉珩韶那是生怕真的过时不候了。
阿九还没回到牢室,玉珩韶就已经在牢房前截住他了。这一回傻子也知道这个小九不是个简单的,他毕恭毕敬地奉上玉佩:“还望尊上言而有信。”
阿九原本还在高兴着,接过玉佩却突然寒了脸,玉璧里面已经没有了隐无欺的气息,这也没说守护完结就消失的啊,多一刻也不肯等下么?他拿着玉璧有点发抖,还没发作出来,却听耳后传来一句轻呢:“不许骂我,我在向东三千里外碧波潭,完事自己过来吧。”
是隐无欺的声音,从他送的那个结发坠子里传过来的,懒懒的带着点揶揄的味道,阿九一时哽住,情绪兜转太快,被噎得面色半青半红的。
暗道里光影昏暗,玉珩韶没看出阿九面色奇怪,只害怕这位不认账了,又上前唤了一声:“尊上?”
“知道了,先避风头,两年后你再来唤醒这尸体吧,自己准备好身份信息别叫人认出是妖魔将臣,不然出了岔子自己打脸,我可不管。”
阿九轻快的哼声,甩着玉佩进了牢室,便摊平了躺在里面,留了一丝神力给这尸体,便起身化作清风,卷去了碧波潭。两年的时间足够这丝神力与那尸体融合了,等它听从玉珩韶支配再混过几年,有了自己的意识,便能独自修炼了,也不枉费用了它这么久呢也是段缘分吧!
……
向东三千里么,对于一阵风而言,耽误不了多久的,可阿九还是有点心急火燎的,赶到碧波潭时还有点懵。
这里风景很好,青山绿水,环境优雅极了,方圆几百里内杳无人烟,确实是个能出玉魂的地方。阿九还是有点紧张,偌大个碧波潭,那家伙会在哪儿呢?他摸了摸脑后那粒坠珠,正想问问,忽然被一阵巨大的吸力扯进了潭里。
碧水底下有块巨大的玉石,大到足够支撑隐无欺在里面弄出个水晶宫般的宫殿,玉质极品,还能透过清透的水波看到天空的颜色,但比外面看起来梦幻多了。阿九还没来得及感叹,便被人壁咚在玉石雕砌的柱廊上,凉凉的带着甘味儿的唇瓣就压了上来,唇舌间的急切并不比他少什么。
待两个人呼吸间都尽是彼此的气息时,这个吻才堪勘停下。
他二人额头相抵,近到睫毛相触,隐无欺的眼里全是笑意,阿九这回美滋滋的什么气都顺了,又摁着人啃了一会儿,才掀开他,假装生气:“哼,也不知会一声就跑这么远。”
隐无欺抬眉,往他旁边的回廊上一靠,笑他:“你也知道这滋味儿不好受啊?”
对隐无欺来说,他自己也无端地消失过好几次,阿九有些脸红,轻轻地哼唧:“我那又不是故意的。”然后又有些诧异:“这么点儿时间,你回顾记忆了?”
隐无欺摇摇头:“看自己的多麻烦!十几万年时间呢……”他抬手揉了揉阿九的脑袋,理出那根依然不太贴服的须毛,理所当然地说:“看现成的多好,你脑子里记得的东西可爱多了呢。”
他脑子里……能有什么?记得最多的就是各种缠绵,阿九抓着他手十分皮厚的点头:“我这么可爱嘛,那是当然了。”
“嗤~殿下这些年岁是不是都长在皮上了。”隐无欺笑:“也是,东篱君的开蒙弟子总归是脸皮会厚起来的。”
阿九不乐意了:“提那家伙作甚……”
隐无欺侧头望他:“浊九弋。”
第一次听他这样叫他完整的名讳,阿九心里有点毛,还有点痒:“干嘛?”
“过去的,不管是你喜欢的还是你厌恶的,都已经过去了,无欺剑已融化在你身体里,隐无欺只是个名讳而已,以往那些亲密,也不过是段沉淀的记忆,今天这个站在你面前的我,甚至还没有那些记忆,你能确定我就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么?”隐无欺靠着回廊玉栏仰着头,透过玉璧看水波上的天空,目光悠远,声音金玉相击一样清透,而平静。
“我当然能确定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现在的我不是以前的我的奇怪问题,阿九听得火起,有种随时都要防着人消失的心情,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飞快蹭到玉栏后面,小心翼翼地伸手撑在他背后,默默将人圈在可控范围内,才低头看他,问:“不是,你这什么意思?”
风景被那张俊俏的脸庞替代,那根须须扫下巴,有点痒,隐无欺抬手就能摸到那光滑的肌肤,愉悦地回:“我喜欢你。”
表白??阿九却不敢放松:“嗯,喜欢我,那不是很正常么!”
隐无欺又道:“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身体,更喜欢你的力量,但并不是因为有从前那些过往。”
阿九一眨不眨地听他表白,很想镇静地表示平静,可那耳朵尖却不争气地红了,嗓子都暗哑下来:“我很荣幸,能这么完美的被你喜欢。”
隐无欺又说:“是以,我必须先告诉你,我现在脾气可不好,你以前那些暧昧不清的关系,最好别再有了,我不可能像从前那般什么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