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了小半天时光,箜笠山的妖母羲和女士教育完儿子,那十个小金乌在阿九屋外的栏杆上,用中间那条腿儿齐整整地站成一排,它们的母亲大人却在楼下喝闷酒去了。
阿九打定主意要等隐无欺睡醒,连零食都是给灵珠子送在窗边的。灵珠子没喝到酒,还被禁足,趴在窗沿用烤肉逗那群三足鸟,把肉切成小方块儿,扔着喂鸟。小金乌们被罚站不敢乱飞,但有人投喂,还是吃得欢喜的。灵珠子闲的慌,扯着嗓子问房顶的阿九:“阿爹,你说这十只鸟崽是金爹的崽崽,那算我兄弟么?”
阿九望天,突然发现这关系确实有点掰扯不清楚,但好像就是这样的,于是点点头:“嗯。”
灵珠子又问:“那楼下喝酒的美女是金爹的老婆,我该怎么称呼?”
阿九眯了眯眼:“随便。”
啧!灵珠子就扔着肉疙瘩教那十只小金乌:“叫大哥!叫大哥!叫大哥!”
小金乌:“大锅大锅大……”“疙瘩疙。”
灵珠子:“……”
论起来,灵珠子其实比这小金乌也大不了多少年,但感觉小金乌要进化到他的灵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了。灵珠子瞬间感受到了自己的优越性,立刻撑着窗沿吼:“阿爹我这就乖乖的去睡觉啦,你别生气别不要我啦。”
阿九轻轻应了一声:“嗯。”
美女羲和在楼下喝了一宿闷酒,清晨才开始发酒疯,大骂负心汉,不要脸的女人等,听得瑶姬频频皱眉。酒肆里从昨天羲和来就没客人敢进来了。
瑶姬同羲和的关系有点尴尬,不好直接上前劝慰,让另外一个跑堂的送酒食。这小伙子也长得挺标致,从瑶姬这酒肆开门始就在这里干活儿了,手脚也挺麻利,嘴还甜,送酒食时宽慰了羲和娘娘几句。哪知那头小麦色头发与初时的金河砚太过相似,这份好心没领到感激,还受了羲和好一顿鞭子,被抽了个只剩半口气。
瑶姬就不乐意了,冲过去与她理论:“心中有气你抽那个男人去呀,抽我这小厮算什么道理,他还是个凡人,你这算是专程来毁我堂子么?”
羲和女士横了她一眼:“你让那巨人将小金乌抓来这里,不就是特地引我过来的吗?现在跟我装什么算,你和那华月姬都是一个德行,摆什么无辜门面。”
瑶姬是真没这个心的,顿时觉得被冤枉得不行,可华月姬又确实插足人家夫妻,毁掉了妖皇夫妻彼此信任,她还不得嘴心中对华月姬也有几分埋怨,可却还不得不护着她:“哼,那不过是帝俊自己有那份凌霄之上的野心,你却非要全数怪我母上,简直没有道理。”
羲和又说:“你还跟我讲道理?若不是看在阿九的份上,我定将你们母女一起扒了皮!”
瑶姬不服:“别拉扯殿下出来,说大话谁不会呀,得要你真有这个本事!”
“我有没有这本事,你且等着。”羲和轻蔑的一笑,然后就卷了鞭子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听着两个女人的争吵,阿九躺在屋顶叹气,心中哽得不行:这他丫关我什么事。但还回避不得,羲和女士站在屋前道:“烛九弋,此事你管是不管?”
我管个屁!阿九道:“不。”
羲和弯起唇:“那就好。”她便蹬足跃过阿九的小阁楼,径直落在了后院的榕树洞前。
这是要干嘛?阿九有些懵。小白龙却如临大敌:“还望羲和娘娘不要惊扰蚩尤。”
“我惊扰他作甚?只不过取个东西而已。”羲和又是一笑,轻言细语,倒真像是不想惊扰蚩尤,但她抬手起诀便直击蚩尤眉心,轻而易举就破了蚩尤虚鼎,取走其间的炎源珠,然后迅速后撤,两个翻身便又落回阿九的阁楼上,迅速果断得令人心悸。
小白龙的防护半点用也没抵上,阿九也十分意外。蚩尤被破了虚鼎,受击又进入狂暴状态,这回没有瑶姬的结界护着,第一个受伤的人便是靠得最近的白文溪。瑶姬慌乱地赶过来布结界时,后院已经被蚩尤毁掉一大半了。
阿九有些无奈了:“原来炎源珠还在蚩尤手里啊。”
羲和捏着珠子道:“现在它归我了。”说罢便蹬足飘了起来,吼了一句“小金乌!”
小金乌们立刻就展翅飞起来围着羲和女士便一起飞走了,在晨光里留下一缕艳霞。晨光中,阿九这小阁楼伴在后院蚩尤狂暴弄出的乌烟瘴气下,衬上这艳霞,显得格外诡异。他站在楼顶有点儿头疼。
瑶姬在楼下喊救命,仅她一人之力,显然撑不住被击中眉心毁掉虚鼎后蚩尤的狂暴,老小孩儿鸿钧从伙房那边赶过来帮忙,这才稍微稳住。阿九又有些意外,那鸿钧布结界的手段竟然比瑶姬更为高明,而且手法纯熟,还有点似曾相识。阿九一时间没想起来到底在哪儿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