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末,阳光甚好。
主君城上绵密的云层陡然散开,霞光万丈中七十二位丰.乳.肥.臀的女仙官儿从天而降,落在了主君城中间的圆形广场上,鲜花铺地梵音祝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梦瑶川后风华月娘娘才在万众举目中徐徐落地,仰着她高傲的头颅,披着七彩霞光织就的云锦披挂,带着魅惑万千的笑意,还牵着她那个与阿九同时化形的女帝姬,迈着轻盈的步伐,在一众痴迷惊艳的目光中一路南下向九黎主君府邸步去。
华月姬为了此次宴会能全面打压盐母,出场就做足了功夫。为了要修罗界也有几分灿烂的阳光,还专程花了大价钱请了祝融家三个火将开道,拨开云层。又带着那些代表着生育能手的女官儿,一路炫耀着就到了主君府邸。
结果刚进正厅,就被眼前一切气得肝疼。
门口连个叫唱侍者都没有,厅内还及其干净,别说披红挂彩的迎接,就是平常待客的礼数也欠缺得很,只按照尊卑之别的方位摆了几个长条石凳,一无水酒二无鲜果,更别说什么特地献艺的什物。
其他几位早已经到场了,西王母坐在左面的石凳上,一脸看笑话般看着全场,也不知是在看谁。战神殿那四御尊神连座都没落,聚在一边闲谈,属于华月姬的东上首座倒是空着,可是那石条凳子同别的方位也没甚区别,倒是右方属于盐母的侧位,是个看起来就精致的藤条花床,面前还摆满了鲜果吃食,这要是不小心转上一圈儿,还以为右面这里才是东床主位呢!
华月娘娘冷下脸,非常不悦的咳嗽一声,那几位尊神才注意到她已经到场了。都是熟人,位份相当,又没有其他下属在场,大家也就稍微寒暄了一下,就落座了,竟是没有嫌弃。华月姬可受不住这等待遇,牵着小帝姬步上首座,不曾落座就发了脾气:“盐主这番架子倒是好生厉害,竟要本座在此候着?!”
金之主少昊君轻轻咳了一声,淡淡辩解了一下:“华月娘娘有所误会了,既然是主君府邸宴客,自然是要客随主便遵从主君族内习俗,虫谷习俗是低劣了些,却也不是盐主所能掌控的。”他那言语间,若有似无的袒护,更让华月姬怒火倍增。
华月姬瞧着右下那桌鲜果冷笑一声又道:“那可奇了,本座接掌传承之力这么些年,还未曾见过这番特立独行的礼数。”
西王母还嫌气氛不够尴尬,弯着唇笑容刺眼地朗声接口:“那也只怪华月娘娘事务繁忙,鲜少有空私访各部,这种虫谷的礼仪呀,还真就是这样,他们所有的宴会,都是自备吃喝,互换而食,虫君这番可没有丝毫错处,至于那桌吧,”她停顿下来,特地瞧了眼少昊子卿,才又笑:“那人家虫君与盐主恩爱有加,盐主如今孕了帝姬,身体欠奉,虫君心疼自己妻子,当然照顾得细致些,旁人就不要眼红了吧。”
华月姬这还没见着盐母与阿九,就被西王母这个搅事的气得不轻。少昊子卿听着西王母那句恩爱有加也是脸色不愉,但是却没有发作。
这主人家都没露面,客人就吵起来了,确实难堪,但是就这样拂袖走了影响更不好,毕竟这主君城现在神将聚集,大伙儿都盯着这主君府邸呢,东皇太一打起哈哈:“这次就权当话谈聚会,随便聊一聊吧,何必如此较真。”
祝融冷冷地坐在西王母身边的石凳上,闭目养神,他心中有些厌烦,主母们聚在一起总要耍些嘴皮子功夫,各持一方相安无事不好么,这样还要争来争去,抢一个小男人!那虫子有什么好的,脾气又臭,这什么虫谷习俗摆明了就是不赖烦搭理她们。她们倒还争得起劲儿得很!简直就是无事生非!他在修罗界战事吃紧,没了炎源珠还要担心蚩尤战到最后会挑战他,到时输了可难堪得很。还是必须得找机会将那珠子拿回来才行,不然也要刺激一下蚩尤!思及此处,祝融抬眼,加入对话:“这不是给蚩尤的庆功宴么,当破例给蚩尤在此加个席位才是。”
华月姬一听,顿时舒畅了些,至少还有蚩尤可以恶心到盐母不是吗?她弯起唇:“当然,即刻吩咐下去,给蚩尤添个席位,便是座谈,也该让这九黎新神将说句话不是。”
提及蚩尤,在坐各位神色各异。
木灵尊盘起腿坐在下首,身边没有碍事的,心情也颇为愉悦,不管是华月姬还是西王母吃瘪受笑,又或者盐母蚩尤与阿九尴尬难言,他都乐见其成,但是他却没有搭话,只慢条斯理修整指甲,完全在看戏状态。
阿九抱着盐母脸的隐尊大人从后院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却先看见华月姬身后坐着的那个小帝姬。那位小帝姬安静地坐在华月姬身后的石凳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木偶娃娃一般,乖巧得像是不存在了样。可她却是下一任内定的传承之主,据闻,她灵力修为比华月姬高明多了,而且,她也叫瑶姬,并且与阿九是同时化形的。
阿九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她坦然地接受了阿九的注视,转过头来,弯起眼甜甜地笑了一下。那眸光里竟然含有无边的温柔,又似乎在为她母上的无礼表示歉意。
这可不是个简单的……阿九挑眉,心中下了定论,将隐尊大人小心地放在花床上摆好,才清了清嗓子,向四众作揖问好:“各位大人物好,请恕我这边儿招待不周,只因为内子夜里行间急躁,有点动了胎气,方才多有不适,这才怠慢了各位。”他笑眯眯地理了理额前须发,一脸纯真地拍起马屁,“诸位都是九天之顶的大能,想必不会跟我这个小虫儿计较吧。我虫谷世面小,习俗可能小见了些,诸位大能就当回新鲜,随便玩一玩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