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笑眯眯的拿过木恒风手中那个东西,这就算是与木恒风达成共识,木灵尊便起身请辞了。他才回头怼了怼黑袍:“嘿,这回,你可得竭力以待不要出丝毫差池了哟!”
黑袍又咽了咽唾沫,更加恭敬地回:“那是自然。不知虫君有何吩咐。”
“你这样子好像很怕我?”阿九弯着眼,一脸懒散的笑意捏着那团黑色的浓烟,蹲在石条上仰望黑袍,黑袍不敢有丝毫放松,只抿着唇尴尬地笑了笑。
那是他的触知系统,疼痛五感全都集中在那里,要不然以他之能除了东篱君他还从未把谁放在眼中,这会儿就这么轻易的被这小混蛋拿到手里玩了,真是一背冷汗都不够流的。
阿九磨叽着感叹:“听说你活了一万多年了,怎么还会怕死怕疼的?”
黑袍低头:“越是长久,就越是惜命。”
阿九撇嘴:“那你还三番五次惹我?不会真是东篱君吩咐你干的吧……”
黑袍沉默了下来,他哪儿敢真把事儿摊开来说,但是又不能不说实话,他斟酌了半响,才慢小心翼翼地回:“篱尊为我等筹谋多时,但都是大局指点,下面的事情都是由各自自由发挥,木灵殿就全是木恒风的意志,白璃川则是我在统筹,四兽的抉择他也没有干预,如今更是在旧州塔静心养伤,后面这些事情,确实是我自己的主意,没曾想会如此冒犯君上。”
阿九横了黑袍一眼,黑袍赶紧换了措辞:“恩,我之前确实对君上不够恭敬,以自己是篱尊身边的旧部而傲,称君上为小师弟,篱尊原本令我靠近君上的意图是相助君上,是我看轻了君上之能,才行差踏错,如今见识君上之能,已是心悦诚服,还望君上给个自新的机会。”
阿九打了个哈欠,将那团黑烟收了起来,又慢吞吞地喝了一杯茶,才斜着看了黑袍一眼,说:“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黑袍:“不敢妄测。”
“啧,没劲儿。我也不会怎么样的,不过像你这种,跟你说了也没用,瞧你这样儿,估计也别想从你这里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也就不为难你了。”阿九突然又非常好说话的样子,黑袍有些惊疑,他不敢与阿九对视,低下头说道:“君上这是哪里的话,除了篱尊的秘密,其他若有什么要问的,我定是知无不言的。”
阿九突然跳到他身侧,偏着脖子靠近他问:“哦,那你跟我说说木恒风怎么制住小白龙的?”
黑袍眼皮一跳,这问题并不重要,而且木灵尊也并不等于篱尊,没什么可保密的,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朝一旁倾斜,似乎想离得远些:“灵尊那里有一根树藤法器,可在方圆三百里设伏,控制一切草木为器,那日恰巧遇见君上与小白龙在野地,是以就控了白文溪,正如灵尊所言,我等也是惧怕龙族东山再起,是以才想废了小白龙,原本真的只是想耗干白文溪的战力,迫君上用小猫换下白龙,但没想到君上会那么容易就找到小白,后面的事情纯粹是巧合,我等再是精于算计也不可能算到君上会以吻救人吧,而且,拍摄极影的并非我等,我只查到极影先是在夏暮城播了一次,然后被太阳君传给了帝释天,才在春川城……”
“呵呵,巧合?”阿九嗤笑起来,那还真是巧得恰到好处呢!真要信了你个邪!他不想再听黑袍粉饰狡辩,转头又问:“你可听过关于无定河的传闻?”
“无定河?”黑袍一时有些跟不上阿九的思维,非常纳闷:“在修罗界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无定河的传说呢,我当然是知道的。”
“那就好,我想听听关于无定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都讲一讲。”阿九一脸将他当做百科全书来问,黑袍十分无奈,不过这无定河的事情他倒是真知道不少,以前修罗界伊始,篱尊还让专程让他去调查过。
“无定河,并不是一条完整的河流,只是修罗界水域里的其中一截,之所以叫无定河,就是因为它行踪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流域的哪个阶段,无定河界碑会随着河流移动,是以只要找到界碑就算是找到了无定河,修罗界伊始,篱尊就派我调查过无定河的界碑行踪,当时耗费了八百多年才将界碑找到,可是,篱尊将界碑上的碑文研究了一千多年也没能勘破,是以将无定河有直通七重天的机遇散布出去,一时间修罗界人尽皆知,大家都蜂拥而上,倒是不少人找到过无定河界碑,可是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却无一人勘破机缘,慢慢地大家都不再追寻无定河机缘了,不知君上何以对此有兴趣?”
“哦,我才听说,觉得比较有趣。”阿九笑眯眯的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说那碑文是啥?”
“无定河下通忘川,黄泉路始步鸣渊,深渊畫侧通天石,平步青云上九霄,若得机缘行此径,皆算长风治下宾。”黑袍眼睛亮了亮,将外面没有传颂的一段也说了出来:“浮云漫漫上通明,九曲幽幽下酆都,权权代尔持阴令,声声言灵制天兵,若有不服抗命者,无欺剑下不留魂。”
阿九喃喃地跟着念了一遍,没有说话,黑袍突然积极起来:“据篱尊分析,这无定河与忘川相接,黄泉路在鸣渊崖下面,这两者交汇处有一块可直往通明殿的基石,若是得此机缘去了通明殿,那便算是冥尊乐长风的座上嘉宾,不过,无定河内没有活物,不沉生灵,连篱尊也没法到底,我虽然是个幽魂,却是不敢下去,作为幽魂,进了尤幽冥界就只有投生一路,是以,这些都只是篱尊推测,并没有证实,君上为水之灵,或许可以下水一试。”
“哦,那我倒是想,不如你就再去给我找一找那个界碑,找到了再来通知我吧。”阿九伸手就搭在黑袍肩膀上,笑得十分妖异:“你已经找过一次了,想必这次就熟了门路,应该快些,给你七八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黑袍顿时一噎,上次花了八百多年,虽然找到些规律,也留了记号,但毕竟是隐尊留下的东西哪儿能那么容易,七八年这也太紧凑了,但他却不敢回拒,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黑袍定当竭尽全力,望不负君上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