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行动都被看穿的小丑,在幕后黑手轰然的笑声中,慌乱的摸索掉落在地上的宝物。</p>
但无论怎样拼命努力,还是晚了一步。</p>
白发少年弯下膝盖,伸出颤抖的手触碰伤痕累累的胜己,在计算公式的辅助下,利用矢量操作充当自己亲生兄弟的已经破裂的动脉血管,以免对方因失血缺氧而死。</p>
地面在不断的倾斜,众多稳固大楼的钢筋无助的暴露在外,令人牙酸的钢筋拉扯声侵扰着所有人的神经,远远听上去像是有谁在理智失控的边缘哭嚎。</p>
众多的高楼如同在沙漠中遭遇流沙的枯树,城市的中心以白发少年为[点],在不受控制的缓慢下陷。</p>
我在干什么?</p>
我在为胜己暂时的紧急处理,为了避免他太痛,还让他昏睡过去了。</p>
运算着精密的公式,不断疏通和连接着胜己破损的血管。表情冷静无比的白发少年,干净的手指轻轻的抹去对方脸上的血污。</p>
【我在杀死伤害胜己的敌人,为了避免他们逃走,还让他们不能动了】</p>
运算着狂乱的公式,不断破坏和毁灭着一切威胁。猩红瞳孔无光的注视着胜己的白发少年,不染尘埃的让周围还未来得及追随梅芙而去的——围绕着百货大楼周围的数以千计的傀儡士兵们,脊椎和颈椎发出不受重负的嘎吱声。</p>
数以千计的士兵在同一时刻以站立的姿态被压成碎块,溅出血液的身躯如同早该消失的脆弱泥偶,在触及地面的那一瞬散碎成肉眼可见的金色尘埃,缓慢而又无序的升上天空。</p>
“这还真是...仿佛梦幻一般美好,却又如同地狱一般残酷的光景啊...”</p>
抹了一下脸上因周围的梅芙士兵受到重压突然[爆炸],而猝不及防溅满全身的鲜血,看着手掌上的鲜血化为金色灵子的临也喃喃的发出感叹。</p>
脸上有着缝合痕迹的银发幼女不再专心咀嚼口中临也给她的糖果,看着前方双手抱起胜己的白发少年,慌乱的拉了拉临也的衣角。</p>
“那个人很危险,我们快点逃走吧,妈妈。”</p>
“所以说要重复几遍才能让你觉得我不是你妈妈啊...”</p>
听到契约从者对自己的称呼,临也无力的单手捂住了脸。</p>
虽然很想干脆的离开,但就这样从一方通行的[破坏领域]内像个干了坏事的人一样逃跑的话,会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变成一块看上去就让人没食欲的肉饼?</p>
脚下的倾斜感越来越严重,临也透过指缝看向朝他走过来的白发少年,冷汗从额头上流下。</p>
百分之八十会变成肉饼吧...不过从自己在一方通行那里[有前科]的记录看来,变成肉饼的几率似乎是百分之百。</p>
说不定现在也正在奔驰在变成肉饼的路上。</p>
“下午好啊一方通行君~在敌人全部死完的这个午后,有没有感觉周围的空气清新一些呢?”</p>
为了搞清楚眼前这位强得像是搞笑漫画里角色一样的白发少年,是否有想要杀死自己的想法。临也按住小杰克的脑袋,阻止了她想要从刀鞘中拔出武器的冲动,朝对方友好的打招呼。</p>
尝试交流并能言善辩的洗刷嫌疑保住性命——</p>
临也最近因忙着躲避小静的追杀,而有些长长的前额黑发在狂风之中向后乱舞。</p>
二十米长的液晶广告牌闪烁着刚刚被暴力拆卸的火花,带起的狂风擦着不得不友好打招呼的临也和小杰克。广告牌在仿佛油罐车爆炸的声音中如同切黄油的餐刀一样,正好切掉了他们身后百货大楼火光冲天的一块。</p>
不染丝毫尘埃的鞋底下方,人造的大理石地面在清晰的崩坏声中蔓延裂痕。</p>
双手如同拥抱宝物一般紧紧抱着胜己的白发少年,在距离临也五米处的地方停下脚步,像是观察对方是否为捕猎目标的猫一样歪头看向临也。</p>
并对面前之人言语中的结论发出疑问。</p>
“敌人全部杀光了?”</p>
仿佛刚刚差点致命的攻击完全发生一般,白发少年像是做习题遇到难题的初中生那样,普通且不理解的皱起眉头。</p>
本该作为疑问的语句,被白发少年以陈述的方式表达:</p>
“还没有吧。”</p>
与死神擦肩而过——这种事情虽说罕见,但也并非没有经历过,但临也还是首次觉得[死神]这个存在,在刚才把镰刀的刀锋架在他的脖颈上。</p>
原本插在衣服口袋中的双手缓缓的朝着烟尘满满的天空举起,不明白御主在做什么的小杰克也懵懂的学着举起了双手。</p>
临也看着眼前无法从表情观测出情绪的白发少年,额头上的冷汗从脸庞上滑落,滴落在衣领的边缘。</p>
从上次的事件看来,受到他自己保护的母亲只是遭遇普通的持刀歹徒,就差点暴走的那副状态,面临自己亲生兄弟现在的这幅模样,精神状态到底是什么样子的?</p>
总感觉现在正面临着核弹要爆炸的危险状态啊...临也这样想着,但嘴角却仍然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p>
“...讨厌啊~我可不是敌人啊,想想就知道吧,和一方通行大人你做敌人能够有什么好处吗?”</p>
是啊,[一方通行]这个存在从现今的社会本质上来说,也只不过是众所周知的国超防组织的打手。必须要加上什么的话,那就是[超级]这个词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