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萧易寒,心中茫然,脸上怒露。醒来后的一整个白天,都在提防着。
“你是什么人?”萧易寒开口问他。
晚饭,老伯与他的孙女专门为他们准备了山野佳肴、补体汤羹。五人坐在一桌之上,萧易寒,出筷拦住溟水的筷子说道。
“我若不说会如何?”少年回时也不看他。
“那我就打到你说。”虽是伤痛无力,萧易寒还是勉强加大握着筷子的手上的力。
“打?虽然你的武功确实比我厉害,但是现在你连握筷的力量都没有,怎么与我交手。”溟水说着反手压在萧易寒的筷子之上。
“好了好了,你们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李言君不怎么费力的就将二人拉开。
老伯与女孩坐在另一边,见着这样的架势并不惊慌。他捋了捋胡须,断断的笑了两声,说道:“年轻人,就是该有这样的胆气。可惜了,我已经老咯,只能看着你们在我面前展现你们的年轻了。”说完,闭目又是一阵微笑,像是对自己刚刚说的话的宽释,不甚在意。
听到老人的一句话,两人才稍稍歇了斗狠的劲儿。
“小溟,你为什么要来刺杀我。”气氛缓了一缓,李言君还是又正式开口问道。
听这话,应该是李言君之前询问过原因,只是并未得到回答。
少年怔了一怔,终究是躲不过这一问。或许是感念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他才开口说道:“我是隶属于菱王手下的夜冥子。菱王得报,长安虽然已被攻占,但是仍有很多抵抗势力存留。几日前,有报称有个前朝皇帝身边的重臣已经逃出了京门,于是派遣了数名夜冥子,目的就是要除掉他。”
“菱王,你是他的人?”李言君面露惊色。菱王虽然是五王之中势力较弱的一支,然而却转好刺杀暗害的手段。
“夜冥子是什么组织?江湖上我怎未曾听过?”萧易寒对菱王并不了解,倒是对他口中的夜冥子三个字很感兴趣。
“夜冥,是菱王挑选并训练出杀手组织。而所属的每一个杀手,则被称为夜冥子。夜冥子直接听从菱王调遣,即使是他身边的人都很少知晓。因为组织极度隐秘,江湖上也很少听过。”
“若是杀手都是你所谓的狠角色,为什么你却如此轻易将这些说出口?”萧易寒并不相信他的话,语气中甚至带着许多不屑。
李言君倒是不像萧易寒一般,因为他的心中知道菱王的手段与狠毒。
“夜冥组织中,很多都是早些年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但是后来不知为什么肯愿意为菱王效力。像我这般,三年前,被选进夜冥,通过不断训练淘汰剩下的,只是为数很少的部分。”
“所以你虽然还是个少年就已经是杀手了。”李言君说道。
“能跻身于那些人中,说明你也不简单。”萧易寒道。
“进入夜冥的人,将不再拥有之前的一切,他们将被赋予新的名字,江湖上将不再有其人。并且,夜冥子的行动一般是为菱王清除前进的绊脚石,多数都是朝堂之上的人,所以在江湖上不会那么惹眼。有些是夜冥做下的案子,因为无人知晓,别人也只以为是有人雇了伏影门、四海帮等的人做下的。然而,若是单凭实力,恐怕江湖上的任一个杀手组织没有一个能敌夜冥的势力。”
萧易寒听到这里,也是逐渐认真起来。因为这些年有一些无人留名的案子,若是按照溟水所说的去想,居然能够说得通了。
“小溟,你为什么将这些告诉我们?而且你完不成任务,回去了不是还会受责罚吗?”李言君都忘了那人是杀手了,此刻的语气充满了对他的担忧。
“夜冥子外出任务,一旦不能完成,就会被抹杀掉。”溟水如是说。
“即使如此,为何不离开呢?”李言君问着。
“你可能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组织,恐怕都会有控制每个人不会逃离的方法。”萧易寒顺口说道。
“确实如此,如果是得不到菱王的完全信任,外出任务的人,都会事先服用一些药物。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即使是完成了任务,也会在毒发之时立时毙命。”
“那么你……”
“没用了,现在杀你也是赶不回去了。”说完,溟水似已经看淡了生死。
其他人也不再追问了,萧易寒似也开始同情起这个少年刺客。
一侧白须老人对他们的谈话不以为意,他轻咳了两声,随后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说道:“什么生啊死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抓紧吃饭,恢复体力。我这里还有许多体力活需要你们几个年轻人伤好之后替我干呢,就当是付给我的汤药费了。”说完,和他的孙女自顾自的吃着,也不再说什么。
听了老人的话,几个后辈晚生只得恭敬的不再言语,各怀心事的嚼着饭。
月夜之下,溟水站在院中,看着天上的圆月,心中算着:“月圆之夜,看来今晚便是毒发之时了。既然命轮一定,就在这月光之下,静静的等着毒发死去吧。”
李萧二人虽然早已躺在了床上,然而各自想着晚饭时的对话,也是迟迟未能入眠。
少年独自一人立于院中,思索着三年来身为夜冥子的意义,难道真是只为了活命,做了许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即使那些死在他刀下的人有些未必是死的冤枉,但仍是有许多无辜的性命葬送在自己刀下。若是这样,死了就当偿了他们的命了。
他的腿上还有伤,不能长久站立,于是便坐在院中的的桌边。他也不知具体药效发作是在子时还是丑时,居然在那院中睡着了。
草檐之下,这院子的主人悄然站在其间,看着院中的少年,好一会儿才离去。
一天之内,院中的这些人似乎都不同寻常起来。
清晨,溟水被露水的清寒惊醒。他打了个寒颤,瞬间之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活着,这着实让他心中不解,却给了他生的惊喜。
又过了数日,身体仍是无恙。方才明白,或许自己根本没有中毒,又或者,身上之毒早已被解。
李言君与萧易寒得知,也是不解其中缘故。
两个会武功的年轻人,依靠着老人的草药,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期间,萧易寒与溟水更是又交手了好几次,许是无心,也是有意。
两人早已互生惺惺相惜之情。可能,江湖豪杰的交情就是这么的快,在无关仇恨之下,只需几下刀剑的和鸣。
这日,萧易寒与溟水还在帮着老人家在劈柴,忽然院外风生草动,人头聚集。一瞬之间,一队人马已经齐集到了院外。
那院子的主人,稳坐在草檐之下,无惧无惊。倒是他的小孙女免不了好奇与害怕,躲在屋内门后,探头向那院外张望。
李言君从那屋内缓步而出,院中的两个年轻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斧子,防范着院外可能是敌人的人。
等了片刻,只见一人推开院门而入,倒是让谁也没想到。
</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