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昨日被纯衣在床笫间一顿折腾,这一天来腹中都不舒服,只能呆坐在房中。府中敲敲打打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隔着纱窗看见外面人声鼎沸,又是焚香又是蹈舞的。
柔儿小孩子心性想出去看,但纯衣就坐在房内看书,她不敢造次,只咬着手帕望着窗外出神。
“上次教你的字会写了么。”
纯衣突然冷冷的开口,吓得柔儿顿时挺直了身子。忙盯着桌子点头。
“会...会了。”
其实她哪里还记得,只是怕惯了,盼着能糊弄过去。谁知纯衣让下人磨了墨,竟真是要她写字。说来也怪,纯衣教她的字笔画极其复杂,又龙飞凤舞。说是字,可看着更像符。
柔儿攥着笔照着记忆里模模糊糊的写了一个。但她本来就是个缺了心窍的痴儿,最简单的字都要学很多次。更何况纯衣教的,很快就卡了壳,停笔不前。心惊胆战之间柔儿只感觉一阵香气包裹住了自己。因知道这是纯衣身上的熏香,便觉得这香味像是催命一样,熏染在她鼻头,不消片刻就急得她满头大汗。
“写啊。”
男子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柔儿不敢回头。却看见纯衣的双手已经由身后撑在桌子旁边。她心乱如麻,瞥见那白皙手背上鼓动着的青色筋脉,更是吓得抖如筛糠。饱蘸满墨水的笔被她抖了一大点墨渍在纸上,第二个字却迟迟写不下来。
“怎么生的如此之笨。”
清雅的男声淡淡道,一只手指戳了戳柔儿的额角。那手指纤长白皙,力量却不小。戳的柔儿额角顿时红了起来。纯衣一把握住柔儿的小手,带着她手里的笔写起来,。没拿笔的另只手却钻进她宽大的袖子里,摸到手臂内侧那块嫩肉上。
他手上轻薄,脸上却还是一派端整温雅。女孩虽然怕这个喜怒无常的侯爷,但毕竟小孩心性,开始虽是怯怯的,但写到第三笔的时候已然被手臂内的手指逗得咯咯直笑,正想撒娇。抬头便望见抱着她手臂抚摸的纯衣候,仍然冷着一张脸从上方俯视着她。幽幽道:
“下次再记不住,新来的公子可没我这样的好脾气!”
柔儿顿时觉得脊背生凉,吓得连笑都停住了,也不敢问新来的公子是谁,只缩着肩膀慌忙点头。写完最后一捺,纯衣将那两篇字拿在手上,拽着柔儿出了门。只见门外黄纸遍地,白烟环绕。一群道士打扮的人围在一个香炉旁边,又是念又是跳,原来是在做法请神。
纯衣皱着眉头看了片刻,拦住一个正念念有词的道士,随手撕下桃木剑上的黄符一看,面露不屑。随手将它捏成一团扔在地上,冲那群道士说
“行了,各位领银子去吧。”
那群道士听他这么一说不念经了,也不跳神了,鸟兽一般的向院子外散去。只留两个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