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毕,心情好了少许,她便出了门。
秋风阵阵,院外到处弥漫的石榴香,白束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活动活动胫骨,刚停下来,某个想法却突然从脑海划过,巴掌大的小脸,痴痴的看着树上那一个个如小红灯笼似的石榴,眼底星光璀璨。
这一次她看到的不再是食物,而是商机。
而小院外,叶世棠一身简朴长衫,走在青石板小路上,低垂着眼脸,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心里有事,他今日连轿子都没有坐。
“老爷,前面就是咱们家的宅子,要不要进去看看?”见叶世棠走了一路,身边的小斯长生建议道。
“我在这里还有宅子?”他纳闷。
“老爷,你不记得了,三年前叶家曾送过一个姑娘给您,被您安置到这里了。”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要对付的人太多,官场如战场,一步走错则满盘皆输,他一心都在仕途上,这些小事他早就不记得了,这次回到清河也是公务在身。
然而叶家就像是横在他心中的一把钢刀,年少时那些被折磨、凌.辱的记忆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更痛苦的是就连亲身的姨娘,也嫌弃他没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而厌弃他,从小就视他为瘟神,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是破口大骂或拳打脚踢。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也有今天,不过五年就已经是正二品的左都御史了,此次清河盐案他正是御赐的钦差大臣。
叶家世居清河,掌握此地的经济、山川命脉,和巡抚大人李家并称为清河的两座铁桶,这些年来捞了不少好处,却无人能撼动他们。
叶世棠的眼里透过一丝阴狠,如果叶家真跟盐案有关,他倒是要看看还能蹦跶多久?
回忆的片刻,他就想起来了,他从不收叶家送的东西,院子里的女人是叶家乘着他醉酒送到了他的床上的,这些年他对女人并没有过多的欲望,相反他更喜欢权势。
至于那个女人为什么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被送走,他现在也记不清了,大概只是因为她比较安分守己,没有在他睡着的时候,对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吧。
然而毕竟是叶家送来的,又能是什么好人?
所以,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再见,就让她老死在这一方小院之中吧,也不知道算她命好还是命坏了。
“走吧。”叶世棠清冷的声音扫过,侧目撇了一下叶家的这个宅子道。
祝婆子刚从外面买了一捆柴火回来,她身材瘦小,推开门就卖力的往里面拖着,压根没注意门前路过的两人。
两扇木门被推开,院子里的景象全部映入眼底,白素盯着那个又大又红的石榴瞧了太久,这会儿终于忍不心里的冲动,衬祝婆子不在,拿起了撑杆一下一下的往树上打着。
被扎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就跟刚出水的嫩藕似的,因为这段时日都没吃好,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倒是多了几分醉人,几缕碎发被细风吹的刚好搭在了额间,看起来犹如一幅画卷,美不胜收。
“砰”的一下,石榴终于落了下来。
太好了,她可以试试做石榴籽油,这东西在现代可是护肤圣品,抗皱防衰利器,如果她能研制出来,再拿到那些水粉铺子里去寄卖,不知道有没有人买?
白素捡了起来,如获至宝,洁白的牙齿微微咧开,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叶世棠想起了小时候没吃饱,在外面砸石榴吃的情景,没有表情的脸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何况这个女子笑起来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可爱温暖,并没有那么讨厌。
“进去坐坐吧。”
长生有点怔住了,在这二十五年能让老爷突然改变主意的事情,可不多见。
叶世棠这么多年来也是难得的一次迈开了贵腿,抬上了小院的石门槛,正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眼前却突然一黑,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响。
是祝婆子搬完柴火进去,反手就利索的关上了门。
自从中了探花以来,叶世棠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的了,任人见了他都是客气三分,何时再受过这等待遇了,此时竟然在自家门前碰了一鼻子的灰,脸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算了,回吧。”
说完就调转个头,径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跟在后面的长生也只得摇头叹息了,真真是运道,都已经走到门前了,最后却还是打道回府了,看来这位白姑娘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怕是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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