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纲正一袭白衣,经过了跋山涉水的几个月的行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金陵。
城们前的士兵立即拦下了马车,“来者何人?”
“北汉使节。”白纲正拿出了北汉的使臣令牌,递给他们看。
士兵们立即从刚刚有些严肃的样子变了一副面孔,他们神色匆忙地跑了回去,看样子是去找高级的长官了。
白纲正也不急,几个月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便在城门口静静地等着。
一会儿之后,有一个人在城墙之上张望,似乎在确认些什么,随后,他急匆匆地跑了下来,将城门大开。
“北汉使节您可总算来了!”那人神色十分恭敬,还饱含着热情。
他们的国主得知北汉使臣要来访的时候,命他在此守候,这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了,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他给盼来了。
自己的任务自然也完成了。
“国主已为您安排好了住所,请这就随我来。”
白纲正跟着那人,来到他在这金陵居住的地方。
住所环境十分清幽宜人,带着一股子的江南烟雨之味。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装饰,而处处都透着高雅。
白纲正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南唐之中,哪怕是这小小的一隅,也可以见它是什么模样的了。
果然是美丽得让人不想它被破坏。
白纲正就此在这居所之中住下了。其后,南唐国主李煜突然叫人来宣他,白纲正整顿了衣裳便立刻去觐见这个他心中一直没有定下结论的人。
侍者将白纲正带到了殿中,“您稍候,国主马上就到。”
“好。”白纲正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侍者就退下去了。
不出一会儿,便有一片龙袍入了眼底,这身服装,自然只有国主才能这样穿。
来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白纲正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南唐国主一直都略有耳闻,他写的那些词自己自然也是看过的,光是凭他在词上面的造诣,就已经让人十分佩服。当自己亲眼见到这个一直都是在听闻中的人时,白纲正不免大吃一惊。
李煜身材修长,一身龙袍穿在身,皇冠高高竖起,翩翩公子,绝代风华。特别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股气质,让人一眼看去,便为之吃惊。
他身上散发着一个大文豪的风采。
李煜长得极其清秀,最特别的是那双似蹙非蹙的眉头,其间仿佛永远都带着淡淡的忧郁,化不开去。
在他的身上,白纲正看到了整个江南的气息:烟雨朦胧,哀怨忧郁,如痴如醉。
醉死江南烟雨中——李煜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就是这种气息。
白纲正微微睁大了眸子,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态。
“朕收到了北汉的书信。你就是北汉来的使节?”李煜谈吐也不凡,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一股子的文人气质,又从容不迫,雍容华贵,这几股气息玩在一起,撞出惊心动魄的感受。
“是。”白纲正回答说。
“你就是魏平泰的师兄?”李煜问。
“是,师弟给您添麻烦了。”一想起他这个师弟,白纲正感觉又有些头疼了起来。
李煜沉默了一会儿,眉眼间的那股忧郁更重了。
然后,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其实,朕是知道的,这南唐确实也算是气数已尽了吧……”
“现如今的南唐,确实是任人宰割,等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