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我摇摇头,“我不怪你。”我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问:“你不会为了我改变你的立场吧?”
我希望他给我一个回答,哪怕是言不由衷的回答也好。以他的聪明不会听不出来,但他却装作没听明白。
“就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他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我的眼光没错,你将来一定会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太太。”
我不再说什么。他说要送我回去,我让他先走,他没走,又陪我坐了一会儿,但和平日的从容不同,他有点坐立不安。
“你有事就先走。”我淡然地说。
“真的不要我送你?”
“我还想再坐一坐。”
“还在生我的气?”他问。
我摇头,“不是生气。”
如果他问我不是生气是什么,我也许会直接告诉他,是失望。我开始明白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怎样的。我不再幻想他会为了我做任何改变,他永远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但是他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不生我气就好。”然后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我看向窗外,窗外是新修的一条台湾风情街,路边稀稀疏疏种了一排在城市里很少见的竹子。不知道竹子和台湾风情有什么关系,应该种椰子树才对,或者橄榄树。
我把思绪收回,自己也很奇怪怎么一下子关心到街边的树了。
毕业实习的时候在广州,发生了一次很厉害的恋爱。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几个月之后带着“永远爱你”的诺言昏头昏脑地回来了。后来有朋友提起广州街边种满了木棉树,我不禁哑然失笑。在广州半年的时间,竟然一次都没有朝街边的树瞄上一眼,所以至今还不知道木棉树是个什么模样。
服务生过来提醒我,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问我要不要来点什么吃的?
我要了一客煲仔饭。音响里正放着刘若英的《为爱痴狂》,我问服务生有没有老鹰乐队的《加洲旅馆》,我突然想听那一句“欢迎来加洲旅馆,可爱的地方,可爱的门脸,足够的房间,任何时候,你都能在这里找到它。”加洲旅馆是一个一旦进入就无法退出的地方,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服务生茫然地看着我,我说算了,就听刘若英吧。
我在刘若英一声声地“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的追问声中,一个人把饭吃完了。
我走出酒吧,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找出一枚硬币,往上一抛,用手接住。我决定,正面向上就往左边走,反面向上就往右边走。结果反面向上,我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向左走去。今晚夜色很好,路上的行人却不多。
</li>
</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