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实话。”我盯着他的眼睛。
“我说的是真话。”他回答了我，但是回避了我的眼睛。
我心里竟然很平静。我指着门口，“你现在给我出去。”
他犹豫了一下，静悄悄地走了。
我一个人坐了半天，然后我起身，到商场卖鞋的专柜找到小荣。我告诉她，石头在俱乐部里陪有钱的女人睡觉。小荣脸色惨白。
离开小荣之后，我的感觉似乎才慢慢恢复。“石头，你见鬼去。”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道。没有见到他之前，我的生活不是过得很好吗？陈新不是很好吗？年轻富有，事业有成，知情识趣，通情达理，宽容大度……我把所有想得到的美好的形容词都堆砌到陈新的身上，我还要求什么？
但是没用，我的心还是痛。
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明确地拒绝，而且是我最想得到的那一个。
我给孟薇打电话。
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
孟薇叹了口气，问：“到底怎么了，宝贝？”
毫无用处，孟薇帮不了我任何忙。我干脆把手机关了，既然任何人都帮不了我，那就不要任何人找到我。我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永远不再出来。
我躺下来睡觉。
孟薇找来了。
我给她开了门，又回到床上。孟薇一把将我的被子掀开，然后打开我的衣柜，找出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衣服，逼着我穿上。
“我告诉你，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天还没有塌下来，你还得活，高高兴兴地活。不管你心里是不是已经绝望了，你还得给我打起精神来，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她严厉地说。
我看着她，我从来没见她这么严肃过，然后我笑了。
“怎么这么凶？”
她也笑了，“这就对了，宝贝。”
“走，”她说，“我们找个地方HI去。”
我没有再去见石头，也没有去见小荣。他们的生活已经与我无关。我和以前一样一天一天地过着，但是却感觉自己的四周有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着的罩子，把我和身外的世界隔离开来。
我每天晚上都顶着孟薇的网名去见和她聊得投机的网友。孟薇的网名很酷，叫做“一错到底”，她约出来见面的网友几乎全都是正在读研的或者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男生，心里只想着一夜情。我们吃饭、唱歌、蹦迪，然后……我总是在最后一刻逃掉。
孟薇会在第二天把我臭骂一顿，说我败坏她的名声，搞得大家都以为“一错到底”是个胆小的老处女。
“可是，我对他们都没有感觉。”我心怀歉意地告诉她。
“你呀，”她拿我无可奈何，“你是宁要鲜桃一口，不要烂梨一筐。可是鲜桃你又摘不到，你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我现在又弄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又说。
“什么道理？”我问。孟薇经常顿悟出很多道理，不过有一些往往在第二天又被她自己推翻。
“这个世界上，只有身体主义者才玩得转。”
“身体主义者？”我不懂。
“我让我的身体作决定。”孟薇说。
“那不跟动物一样。”我说，“那精神上的东西呢？”
孟薇没有回答我，她只是看着我笑了一会儿，然后说：“要不我们去上个什么培训班吧，寻找一点精神上的东西。”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
“笑一笑嘛，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懂你的意思，开个玩笑。”
“不过，”她接着说，“这倒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上个什么班呢？英语班？不好，上英语班的男人都是胸怀大志的，不是没情趣就是没时间。你说上个什么班好？”
“你这哪是想上什么培训班，你不过是想换个法子找男人。”我取笑她。
“鱼与熊掌兼得，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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