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叔叔,我大学申请到了奖学金,每年有一万,够付学费和生活费。我知道以前都是您……”苏白月低下头,鼻头有一点酸,“以后,您不用提醒我爸学费的事了。”
“……”
“这些年,谢谢你,黄叔叔。”苏白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月,你……你这孩子……”
苏白月顺手把老人机挂在脖子上,把双肩包反背了,看了看别墅:“我爸也快出门了,我也要去赶火车了。黄叔叔,再见。”挥挥手转身走了。
“阿月,路上注意安全,别喝陌生人的水。”
苏白月回头,看见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冲她招手,她心头一暖:“我知道了!”
苏白月背着包上了火车,拿着车票找到位置,靠窗刚坐下,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搭讪道:“小姑娘,一个人去哪里玩啊?”
她看了一眼男子,强装镇定地晃了晃胸前的老人机:“放假去大伯家玩,等下大伯和堂哥就来车站接我。”
说着,打开背包,当着男子的面翻了翻换洗的衣服,找出了MP3和耳机,戴上,扭头看着窗外,不再做声。
这样一个人出门,她是害怕的。很多事情她强迫自己忘记了,但是那份感觉却永远存在心底,你的身体会做出本能的反应。
可这一程她想了五年,等了五年,她必须走这一趟!苏白月听着音乐,努力让自己平静,又想了想阿哥,默默地给自己鼓劲。
火车早已经驶出了市区,窗外一片群山连绵起伏,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那些绿色的层峦叠嶂上,再衬上碧蓝的天空和白色的散云,美得就像一幅画。
不多时,离开那些万壑绵延,转眼却是一大片田野,稻田、鱼塘、小屋、栅栏、一群鹅、几头牛、田埂上星星点点几个人,火车发出嘈杂的声音从他们身边经过,却惊不起半点涟漪。
他们沉浸在自有的生活中,那是这条铁轨以外的另一个世界。
阿哥……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已经学会了粤语,再不会闹笑话,我们可以去广州了。
我的画画也没落下,以后找不到工作我就去教小朋友素描。
我不是还会游泳吗?我在游泳馆看女教练少得很,我可以教小女孩游泳,一定很吃香。
我暑假还考了驾照,会开车了,虽然还不够熟练,但我会很小心的,以后我们出去,可以坐火车坐汽车还可以自驾,对了,我还可以当出租车司机赚钱。
阿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我听了你的话好好学习努力生活,我真的尽全力准备好了。
可是你呢……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答应我的?说读完大学就来找我,可五年过去了,你人在哪里?你答应我的为什么不做到!承诺我的为什么不兑现!
阿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好担心好担心,我真的好害怕。
苏白月心里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不想被旁人看见,只好趴在桌子上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三个小时的火车很快就到站了,旁边的中年男人还想搭话,苏白月背起包,一拨电话:“嗯,对,大伯,我到站了。……嗯,你们已经在出站口等我了……好的,我马上就出来,好的好的。”说着窜下了火车。
出了站,苏白月招了一辆的士:“去向阳小学。”</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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